檀香为风玄钧连续占卜三次,三次的卦象所指都是一致:蛟龙出海,凤舞玄天。
风玄钧不懂卦象,问道:“这上面到底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你的敌人,犹如沧海蛟龙,已经出世,而且锐不可当。这一仗你们会斗得天昏地暗,不死不休。”檀香娓娓道来,同时细心留意着他的神情变化。
他听得很仔细,但是并无一点吃惊畏惧的意思。只是沉吟:“蛟龙?难道指的会是他?”
檀香的眼前闪过那个与凤玄钧曾斗得不相上下的神秘人。那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不过他和凤玄钧似乎有过一段私仇。又是什么样的仇怨,让那个人到现在还记挂在心?非要杀他而后快呢?
凤玄钧幽幽低语:“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当年我曾经被海寇射伤的事吗?”
她点点头,想起来那天晚上那个神秘人曾对凤玄钧说:“我射你一箭,你刺我一剑,我们早已扯平。”原来射伤他的人就是那个神秘人?
凤玄钧说道:“当日我以为那人是海寇,是因为对方的船上没有挂旗号,两边人马在海上遇到,他们甚至没有问我们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就立刻跳到船上大砍大杀。那种凶残只有海寇才能做得出来。可是……”
“可是现在你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檀香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因为这个卦象,还是因为他的行为古怪?”
凤玄钧凝视着她:“你说谁的行为古怪?”
“那个黑衣……”檀香实在不擅长撒谎。更不知道一个谎言出口后若想掩饰,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去遮盖。
她明明不想让凤玄钧知道那一夜她也在他身边观战,但是却又忍不住心底的关心,想与他分析这些背后的隐情。怎知每次一开口,就必然要说错话。而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得回?
凤玄钧望着她,“你还有多少事情想瞒我?这样辛苦隐瞒不会觉得很累么?”
她哑然一笑,在他的质问下她反而释然了。
与其这样藏起自己的真心,说下无数的个谎言,为什么不说一次真话让自己解脱?
“昨夜我在场。”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两人的视线碰撞出一串火花。
“你在?那就是你救了我一命了?帮我捉住了叛贼?”黑亮的眸子逼视着她:“为什么当时你不肯说?”
她似笑非笑地轻声慨叹:“因为……你讨厌妖法。而我,不想被你讨厌。”
他的眸光被震碎。“你真的会使用妖法?”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有点抽痛,像是在为什么痛心着。
“你真的这样厌恶妖法吗?”她反问道。难道妖精与人在他心中就有着如此天差地别的位置?
“你是妖?!”他低呼。说不出那一声轻呼里究竟包含的是印证猜想后的释然,还是意料之外的愤慨。
她语塞了。她是妖吗?她从不曾确定过自己的身份。
佛前的一支香,经过修炼而得到法术,可以幻化为天地万物,有人的外形和思想,也有人的欲望和苦恼。为什么她就是妖?
他们彼此相对,默然无语。
他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而她,却无法将答案说出。
“王爷!陛下派人送来了加急密函!”藏海琪匆匆跑进来,手中握紧一个信封。看到檀香站在屋中,他不由得脚步一顿,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话就说。”凤玄钧开口道。如果她真的是妖,所有的事情想瞒她都是不可能的,何必还要装模作样地要求摈退呢。
藏海琪将密函递上,“送信的使者说,陛下有口谕,要王爷立即回复。”
凤玄钧打开密函,不过只看了一眼就立刻露出震惊的神情,双眉深锁,眉心揪成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