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濡湿的短发贴在脑勺,泛着水泽的亚麦色肌肤细致光滑,虽然微皱的鼻子显露了此刻的坏心情,但无损她一身的活泼朝气。
心飒给谌烽的笑带了点尴尬、带了点不好意思,彷佛她刚刚跳那个低难度的动作很上不了台面。
谌烽想起这一段日子,那个老爱睁着无辜的双眼,淘气捉弄人的她,和如今一脸尴尬的俏颜,是那样的不同,一抹笑意爬上嘴角。
「虽然这一跳难度系数很低,但是,这个学生的稳定性很高。」
一旁的唐教练当然不知道他们两人早已相识。心飒是她很头痛的学生,她一直认为,这个小女生,只要突破一两个心理障碍,就会有很不错的表现,因此,在好不容易请到的名将前,她很鸡婆地为心飒说话。
「她跳得很好。」
不是客套话。谌烽真觉得她有潜力。
刚刚的动作虽然简单,但十公尺的距离,能那样笔直入水,几乎不溅水花,的确显现了惊人的平衡力。
「真的?」唐教练又诧异又高兴。谌烽这样顶尖的高手,竟然开金口称赞她的学生,她开心得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刚刚最先跳的那几个三年级男生,也很不错,谌先生觉得呢?」
「嗯。」
简短而礼貌的回应,让唐教练明了谌烽的看法──那几个三年级男生入不了他的眼。
「那……」余心飒真有那么好?唐教练震惊了。连刘宗恩、宋闵祥他们几个都构不上谌烽的标准,小女生是哪一点让他欣赏?
「那明天下午,谌先生会按原计画来指导他们吗?」
过了好一会,唐教练惶恐的问。她实在怕谌烽看过这些学生的表现后,会嫌恶他们的实力,不想来指导。
「当然。」
谌烽给她一个肯定答案,并且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当初,在试过各种不同的中西疗法,他的背伤和手伤皆无起色后,好不容易,终于联络上在运动伤害这门医学中享誉体育圈的封医师。
他们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台北,要做长期性的治疗并不容易;尤其,封医师是位脾气怪异、作风大牌的医生,不可能遥遥飞去北京为他治疗。
因为两岸的特殊气氛,他来台湾,并没有想象中的便利。
几经商讨折冲,最后,他以体育交流的名目,来台指导宽白中学体育班跳水组的学生,才得以作长期的停留。
虽然治疗是他的主要目的,但他既然答应了要指导这些学生,就不会食言。
「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准时到。」
一周四次,每次两个小时,他记得很清楚。
「真是太好了!」校长和两位跳水组的教练笑得合不拢嘴。
荣幸之至啊。顶尖的跳水天才、两届奥林匹克双料金牌得主,不嫌弃没没无闻的学生,在看过这些不成材的孩子后,还愿意教导他们!几位围在谌烽四周的师长,既兴奋又感激。
有了谌烽的指导,按名师出高徒的原理,或许,下一届亚运,他们宽白派出去的选手,就能拿面跳水奖牌,载誉归国。更甚者,下一届的世锦赛或奥运,他们说不定能破纪录地进入准决赛,跻身跳水强国之林。
想到那些摘金夺银的美好前景,这一群师长,对谌烽更是尊敬有加了,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絮絮道出对谌烽的崇拜……
这些几乎将他捧成了天上神祇的溢美之辞,令谌烽不自在。
他僵凛着脸,维持基本的礼貌,勉强待在原处。
然后,在极度不耐烦之际,他的视线投向在池畔正和同学聊天聊得很开心的心飒。
也许是恰巧、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点默契,心飒也抬起了头,他们的视线交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