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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中,可宜醒来。想翻身,立刻感觉到身边的哲人,她忍着不动,不忍心吵醒他。

    醒了就再难入睡。默默地打量四周,陌生的环境,是一间酒店的房间,心中的难受就这么冒了上来。

    和哲人这么多年了,他们连个固定的小窠都没有,每次相聚都在不同的酒店房间里。她爱哲人,也绝对相信哲人对她的爱,但是酒店的房间却给她强烈的犯罪感。

    这犯罪感已存在好久了,她一直埋在心中不敢说出来,她怕影响哲人。哲人的工作那么忙,负那么多、那么重的责任,她不能再给他任何压力。

    她不知道哲人会不会也有犯罪感。或者他是男人,对“酒店”没这么敏感。她不知道。

    她记得好清楚,当年第一次随哲人走进酒店时,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望看她、都像在指责她,她是别人家里的第三者,是破坏者。

    这么多年了,哲人的家庭还是完整的——至少在表面上,而她,大概永远只能做个默默的第三者。

    第三者未必是破坏者,是不是?第三者或者是受害的呢?受害?她怎能想到这两个字?受害?她爱哲人,所有的一切全是她心甘情愿的。

    受害?她忍不往笑起来。

    哲人还是沉睡着。睡眠对他极重要,睡不好他就难以负荷一天繁重的工作。她完全不敢动,让他多睡一刻就是一刻。

    他常常这么整夜不回家,阿美当然心知肚明。阿美却从来没有—声抱怨。看见可宜,还亲热得很,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可宜知道,换成自己绝对做不到。分明是个抢丈夫的女人,怎么可能笑脸相对?

    是阿美的涵养好?度量大?她真的不知道。每当阿美做些她喜欢吃的东西送她时,她简直不敢正视阿美,她的惭愧在那个时候是最高峰的。

    但是她爱哲人,哲人爱她,这是铁一般的事实,难道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吗?

    但是在一起——他们的地方只有酒店。酒店,她深深、深深的叹息。

    这是她心中永不能平衡的事。

    除了爱情,她和那些跟男人上酒店开房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爱情——值得如此执著?可靠吗?

    啊!怎么想到这些?她开始怀疑爱情了吗?她认为她和哲人之间的一切不值得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从见到哲人的那一刹那起,她已爱上他,这么多年了,爱情愈深愈浓,怎可能怀疑呢?

    哲人不算是个漂亮的男人,她爱他是全面的,他的人格,他的个性,他对工作的狂热——尤其是这一点,当他全心狂热投入工作时,她认为他那一刹那的美态是无可比拟的。他毫不犹豫地奉献了自己的感情。

    但是今天,她的毫不犹豫有了一丝变化?

    不,她不是这样的,真的,或者只因为酒店,她觉得再也无法容忍酒店的房间。

    她要得不自觉的激动起来,谁知轻轻的移动也惊醒了旁边的哲人。

    ☆☆☆

    “醒了?”他望着她。

    “嗯。”她不敢出声,不敢让他知道心中激动。

    他不傻,他怎会看不出她脸上神情的不妥呢?

    “什么事?”他翻身拥往她。

    “做了噩梦,你信吗?”

    他温柔地拍拍她又摇摇头。

    “我们之间不可以有一丝隐瞒,我不容许这样。”他说。

    “你以为有什么事呢?醒得太早,脾气不好。”她说。

    他凝视她,动也不动,长长久久的凝视她。

    “告诉我真话,否则今天我怎能工作呢?”

    她不安了。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影响他的工作。

    “我只是——在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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