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玉从银行大厦走出来,整天忙碌的工作令她下意识的透一口气,虽然外表看来她依然清新光鲜。
她是这间美资银行的公关经理,每天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人,要面露笑容,八面玲珑。她很称职,已做了5年,从21岁那年开始。私底下,她决不笑面迎人,可以说有点冷傲,有点孤僻。所以别人都以为她夜晚一定应酬多多,其实她总在家里,要不然就跟她惟一的好朋友叶可宜喝杯酒,聊一阵天。
她的私生活可以说是单调的。
正预备去停车场取车,有人大叫着她的名字。她看见一辆红色跑车停在面前。
“Jade,总算赶得上接你。”是叶可直。名字响当当的电视台女监制,一个略带男孩子气的爽朗女孩。
宿玉立刻上车。在这个时候见到可宜是开心的事。
“这么有空?”宿玉问。
“开了整天工作会议,闷得我酒瘾大发。”
宿玉微微一笑。不必再用言语,她们根本心意相通。谁陪伴谁已根本不是问题,她们的友谊水乳交融。
“阿哲呢?”宿玉突然问。
“谁知道?也许正在忙,也许回家陪太太女儿,”可宜洒脱地耸耸肩,“谁知道。”
“每个女人都有烦恼,分别只是多与少、大与小。”宿玉轻叹。“漂亮的女人尤其麻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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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只想事业。”可宜说。
“我又何尝不是?”宿玉摇摇头,很无可奈何。“这是逼上梁山。”
“韦天白还是烦你?”
“不能说烦,他是殷勤。”宿玉很公平。“像他这么好条件的男人如果愿意,哪怕没有大把女人前仆后继?”
“他守身如‘玉’。”可宜强调那个玉字。
宿玉没出声,也不表示什么。这件感情上的纠结要追溯到10年前,而10年中所发生的一切她埋藏都来不及,哪儿还敢去想?
“是不是认识他时已太迟?”可宜又问。
“没有缘分吧!”宿玉淡淡地说。
已到了她们常来的酒廊,门口有代客泊车的人,她们轻松地走进去。
一个卡位,两杯淡酒,竟然相对无言。
“你有心事?可宜。”宿玉问。
“天下凡人都有心事,我怎能例外?”
“还是解不开心中结?”
“有可能解开吗?”可宜反问。
“阿哲从来不表示?”
“不想逼他。28岁,还不算太老吧?”可宜笑。
“他太太的态度呢?”
“我跟她依然是好朋友。”可宜耸耸肩。“新思想令我们两个女人之间没有争执,很能和平共处。”
“她当然早知道你和阿哲的事。”
“应该是。她对我依然很好。”
“难得的女人。”宿玉笑。“也是厉害的女人。”
“不要这么说她,她有她的难处。”可宜立刻说:“哪一个女人不想单独拥有丈夫呢?”
“可宜,你太善良。”
“jade,爱上别人的丈夫始终有内疚,可是——我放不下田哲人,真话。”
“如果你真的把心一横,抢了她的丈夫倒也是引刀一快之事。”
“我狠不下心,她没有独立生活的条件,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可宜说。
“这年头女强人最惨,因为人人认为你有受折磨、受打击、受挫折的条件。我宁愿是弱女子。”
“女强人弱女子各有自己的痛苦,”可宜喝一口酒。“女人都是一样。”
“女人是水做的。”宿玉笑。
有人走过来,拍拍宿玉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