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奈何手机始终没开机;她房间的落地窗窗帘也始终紧闭著,就连他好不容易透过高扬找倪宛儿,她也表明爱莫能助。
他跟倪必舒只有一墙之隔,却好像隔了好几万里,他总算知道,什麽是相思欲狂的滋味!
尤其是从他的房间里,偶尔会听到她爸妈叫她,一声声的「小盈」听得他心都揪成一团,那种想见她却又见不著的折磨,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了。
其实,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就该对自己坦白;没想到经过这麽多年,他依然像个只会逃避的懦夫一样,不敢正视心里早已清楚浮现的答案。
他简直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他再也撑不下去了,要他这辈子只能对著她的窗户痴痴张望,他肯定会发狂。
无论如何,他今晚一定要见她一面,就算是得冒著被乱枪扫射成蜂窝的危险,他也非见她不可!
「堂姊,你真的不打算见他?」
倪宛儿坐在床边,无奈的望著半躺在床上的堂姊。
「不见!」倪必舒面无表情的摇头。
「可是他真的很有诚意耶,你住院时每天从早等到晚,你出院後还每天来问你的情况,恐怕连追女朋友都没这麽殷勤。」倪宛儿直率的脱口而出,却在看到堂姊脸色大变後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就一个罪魁祸首来说,他算是非常有诚意了!」
听完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後,倪宛儿这才知道堂姊心中隐藏了个多年的秘密:她暗恋冯笃!
难怪,小时候她老听堂姊提冯笃的名字,目光总是绕著他打转,原以为堂姊对他只是白马王子般的崇拜,没想到竟是爱。
而提到女朋友,无疑就是提醒倪必舒,当天意外发生是因为冯笃女友的出现,让她承受那些难堪与心碎。
「我不要他的诚意,我只要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活过来。」但,这微薄的希望就连奇迹也办不到。
再多的诚意,也换不回圆圆的生命,她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也不跟他有任何牵扯,不只不见他,往後就连他的名字,她也不想听到。
「可是冯笃他……」
「别再提他的名字!」她脸色一变,遽然打断堂妹。
虽然木板是打在她的脑袋上,她知道,打碎的是她的心。
抚著额头上贴著美容胶带的伤疤,她不在乎自己破相,却让隐隐的痛渗进了心里。
「堂姊,你打算这辈子永远也不理他?」倪宛儿试探道。
「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不理他对他而言重要吗?」她自嘲一笑。
「呃……堂姊,你别怪我多事,但我想提醒你,人家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问题或许由冯笃来回答比较适合。」
「你在替他说话?」倪必舒责怪的看著她。
「我没替谁说话,只是就事论事。」倪宛儿无辜的用力摇头。
突然间,他的脸孔自倪必舒脑海浮现,好像在嘲笑她,就连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想起他。
「我累了,你回去吧!」她将身体里进被子里,想逃避一切。
叹了口气,倪宛儿看著床上缩成一团的小虾球,终於还是起身。「好吧,那我回去啰!」
「再见。」倪必舒含糊吐出一句。
房门被打开,然後又被关起来,听著脚步声逐渐远去,她在被子里竟哭得像个小孩。
夜色沉沉,冷风吹得窗外树影摇动,增添几分冷肃的气氛,但房内的人却酣甜的熟睡著,丝毫没有感受到这股寒意。
一个黑色的身影俐落的翻过栏杆,悄悄踏上阳台,月色将黑色身影拉得又高又长,长手试探的推了推落地窗,发现主人竟然大意的忘了锁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