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到现在,连两家的儿女都被禁止跟对方往来。
多年来,她也习惯了冯笃总是绕过她家门口,看到她时假装视若无睹的不理不睬,如今老天爷的安排,竟让他们在这种景况下相遇。
「我是新任秘书。」她不太自在的道出新头衔。
「我是这里的老板。」他低头冷睨著还不到他胸口的娇小人儿。
老板?他是这间货运行的老板?
这惊吓非同小可,她以为像他这种耀眼型的菁英,应该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用电话运筹帷幄。
倪必舒吞吞口水,努力从头到脚再打量他一次。
他的样子有哪一点像老板?
衬衫下包裹著结实纠结的肌肉,让宽大的衬衫仍然呈现一种布料不足的紧绷;牛仔裤下的一双长腿充满男人的力量,一头黑发乱中有序的覆在额际,像是随时都得遭受主人随兴的耙梳。
唯一只有那张贵族般棱角分明的俊脸,挂著领导者的权威,不怒而威的眼神让人畏惧三分。
两颗钜细靡遗打量他的圆滚滚眼珠,丝毫不对冯笃造成威胁。
不知道为什么,老早在第一眼看到他这个不相往来的邻居时,他就一眼认出了她。
那头从小到大没一点改变的黄毛跟卷发,依然围绕在她显得过小的脸蛋边,一双圆滚滚玻璃弹珠似的大眼睛依然清澈明亮,挺翘的鼻、小巧可爱的嘴唇只是放大了尺寸。
他冷淡扫过她一身合宜的淡蓝色套装。唯一不同的是,她看起来总算比较像个女人,该有的都有了!
「所、所以呢?」被打量得浑身像扎了刺,倪必舒结巴得连头都不敢抬。
她猜想,他下一刻或许就会把她扫地出门,让她回家继续当米虫。
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他重新在办公椅上坐下来,顶住他尾椎的办公椅支骨令他忍不住又暗暗诅咒一声。
「所以,我要扣你的薪水。」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公事公办。
霎时,倪必舒两眼瞠得老大,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要留下我?」
来人啊,快狠狠捏她一把,让她从白日梦里醒过来!
平常看到她像看到蟑螂一样的冯笃,竟然愿意让她留下来为他工作?
这表示,他们之间被大人硬生生扯断的友谊,将会重新连接起来?
「原来你是打算来观光的?」他斜睨她,冷笑。
笑容一僵,满腔的热情与喜悦、还在眼前飞舞的彩纸,霎时被一桶冷水浇去大半。
倪必舒心想,要是把他脸上那抹冷冰冰的讽笑拿掉,他将会完美到无可挑剔。
「不、不,我只是有点……吃惊。」她很谦卑的压低肩膀,挂起温和无害的笑容,诚恳的目光直视著那双冷淡黑眸。
心理学上说,这样的姿态最不容易让人有防卫心,最适合沟通。
「你是说,对这个新工作环境?」男人勾著冷笑,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冷睇她。
她尴尬环视这间陈旧的办公室,担心说实话会不会伤及他的男性自尊。
「也、也有啦,但不全然是。」她狼狈干笑。
说实话,她从没想到自己应征的公司会是这样的地方,在她的期望中,气派新颖的大企业,才是她理想中的工作环境。
但很莫名其妙的,眼前这栋陈旧残破,早该列入危楼、派人拆除的货运行,却奇妙的激起她血液中怜悯的母性。
即使他们之间从不相往来,但他们之间却真实存在著一种微妙而紧密的牵连,他们可是只有一墙之隔的老邻居啊!
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眼前这个地方是该好好的整顿,他更需要一个能干的秘书替他打理一切工作琐事,让货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