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情不愿的又牢骚道:「没事干嘛关门?」
当老子的显然很不满女儿把他当贼防。
「这是我的房间又不是你的,为什么不能关门?」
「还敢顶嘴?!」倪鸣一脸不爽,趁机借题发挥。「工作怎么样了?找了这么久也没点眉目,枉费我花了这么多钱让你上大学。」
扫了眼老爸分明是来找碴的脸,倪必舒更加肯定,老爸今天输惨了!
「宪法又没有保障每个大学毕业生都一定会有工作。」她不是滋味的嘀咕。
「算算你也三个多月没工作了,再继续游手好闲下去,我干脆去替你改名叫米虫好了。」
倪米虫?
嗯,这名字还不错,好记又响亮,起码比「你必输」好多了!
「好啊!」倪必舒倒也干脆。
「你这死丫头!早知道会养只米虫,我倒不如多养只狗,看到给他饭吃的主人还会摇两下尾巴咧!」倪鸣满嘴牢骚。「你为什么不多学学马克?」
「我跟马克才不一样。」那种言听计从、谄媚逢迎的应声虫她才学不来。
「都同样姓倪,有什么不一样?」
用活像看神经病的眼神瞅了一眼老爸,倪必舒抿唇许久才终于吐露真心话。
「还不都是你害的!」冤有头、债有主,她绝对不会怪经济不景气、哪个执政者掏光人民的荷包。
「我?我供你吃供你喝,还让你念到大学毕业,哪一点对不起你了?!」像他这么了不起的爸爸天底下已经没几个了。
「都是你把我的名字取坏了,害我这辈子只有当秘书的命。」新仇旧恨齐涌上心头,叫她不吐不快。
必舒——用台语念起来就是不折不扣的秘书,害她不得不认命的选念国贸系,成为名副其实的秘书。
至于用国语念起来,也没好到哪去。必输、必输——难怪考试、恋爱,她总是只有闪一边去流口水、羡慕的分。
好不容易毕了业,满脑子成为专业秘书的美梦也被残酷的现实打碎,实在是现今的秘书市场已经饱和,好企业早被人挑光,剩下的全是一些名为秘书实为打杂、当跑腿小妹的小公司。
最悲哀的是,连这些小公司都不肯用她,嫌她太瘦弱经不起操劳、反倒得赔上一大笔抚恤金。
「你懂什么?」倪鸣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你的名字连名带姓叫起来可是别有玄机,想想看,我们整天喊著『你必输’、‘你必输’,给隔壁姓冯的赌鬼听到有多痛快啊!」
赌鬼?倪必舒不以为然的瞅了眼老爸,还敢说别人呢,他们两个人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吵起架来却像五岁的小孩在斗气。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殃及无辜的下一代——她闷闷不乐的嘟起小嘴。
「真幼稚!」倪必舒转身钻回房间。
「小盈,你对爸爸有意见?」
当然有!「没。」她很言不由衷的别过头去。
说起她的小名,又是她这天才赌鬼爹的创举,据她爹的说法,原来倪必舒是取来叫给隔壁的冯家听的,他们自家人全都得叫她小盈,好让她爹每回上牌桌都能小赢。
「爸,你上来到底要干嘛?」她不耐烦的瘫回床上。
「爸爸今天输惨了,快下去替我扳回几城。」女儿的牌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肯定替他扳回十成面子。
「不要。」双手在脑后交叠,她自顾闭眼。
「不要?」倪鸣气得两眼圆睁、青筋暴凸。「你——你给我再说一次!」
「不、要!」原来才四十七的老爸已经开始重听。「你叫马克去。」反正他心里除了麻将就是马克,她这个女儿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报复隔壁的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