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骨折不是把骨头接回去这么简单的事情。睡着的时候,她常常会被痛醒,全身冒冷汗。
她很想按铃叫护士来帮她打麻醉药,帮助她从这磨人的疼痛中解脱。可是她不敢……怕吵醒了睡在隔壁的男人。
咬着牙,等待一波波的疼痛过去的过程是难熬的。那个时候特别会觉得自己可怜,特别会感到孤单。
「怎么了?」
一只大手轻轻碰触她汗湿了的额头。她疼得讲不出话来。
「痛吗?我叫护士。」
护士立刻来了,打了止痛针,那可怕的疼终于停止。
「妳流了好多汗。」
杜丞谚叹息,拿了一条湿毛巾擦拭她的脸、她的脖子。
那冰凉的触感应该是她此刻极度需要的,可是一想到是他的手在碰触她,她的身子僵硬了,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不要……」
她轻声的低语起先杜丞谚并没有听清楚,只好把耳朵凑近。
「不要……」她把他的手挥开,用力之大,差点把点滴扯掉,由此也知道她有多么认真。
「怎么了?」
「不要。不要再对我温柔了!」
甜蜜亲昵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她悲愤痛苦的眼睛对上他怔愣住的双眸。
他放下湿毛巾,绷着脸,转身走开。
这已经不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的争执。每次他调头离去,她就很想求他回来。可是每次他对她好,她就又开始痛苦。
她想,她永远没有办法停止去想——他为什么要对她好?是因为愧欠?还是因为表姊?
那些想象快要逼疯她了。
几次她想要放弃,可是他的温柔又让她难以狠心决定。
于是,他的温柔变成一种残忍……
就像现在,她一个人孤独的躺在病床上,好希望他还在她身边,不管是什么原因。
她睁大眼睛,任眼泪沾湿枕巾,整夜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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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病房里,只有空调低低的运转声,和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
病床上的人儿张着大眼望着天花板的某处,而杜丞谚就坐在旁边的沙发里,用笔记型电脑处理公事。
她不只一次赶他走,他却始终坚持留下来。几天下来,似乎变成了一种意志力的战争。
他几乎把医院的头等病房当作是企业总部来用了,甚至,昨天各部门主管还来这里开会,真是……
「哈啰!」
一个清亮的声音闯入这窒息的沉默中,一个人敲开了病房的门走进来,爽飒的笑容带来满室的阳光。
从笔电萤幕移开视线的杜丞谚,眼睛一亮。
「阿婕!」
一改近日来的阴沉,那种纯然喜悦的声音,刺痛着卢敏萱的心。
「嗨!阿谚、敏萱。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谢谢,医生说再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那太好了。对了,我来除了看妳以外,还要跟你们说我要回去了。」
她看着敏萱,对她眨眨眼。
表姊是顾忌她,所以才要走的吗?卢敏萱不禁这么想。
可是……她苦笑。表姊如果以为她不在的话,她跟杜丞谚的问题就不存在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是不会消失的。在他的心中,她永远存在。
杜丞谚的反应果然激烈。
「回去……」
「对啊!我也回来够久了。」
「才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够久了。我的工作在那边、生活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