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敲了三次门还不见回音,索性敲出节奏,顺便仿童声“唱”他的名。
照旧没反应。她于是将自己还原成一只美丽的蝴蝶。
没有人注意到这只蝴蝶刚好在厨房里逮著个机会出屋。菲佣正要打开通往后院的门去倒垃圾,她跟在其后钻出门。
飞呀飞,她停在屋顶那块大天窗上,终于看见还埋首工作的于震麒。
“叩叩叩。”
他应声抬头时,蝴蝶是以“人”的姿态趴在窗上。
他瞪著惊恐的怒目,看著她夸张的嘴型:让我下去。
那块玻璃天窗是不能开关的,所以他不可能从那儿爬出去,否则他不介意动手杀死一个疯女!
“震麒,下来啦,蝴蝶呢?”
于家夫妇在一楼瞧见提早五分钟下来的儿子时,不免惊讶地互觑一眼。儿子那一脸怒意教他们有些著急。
他直奔后院,停在看得见疯女的地方。
“你下来!”
“怎么下?”
“你怎么上去就怎么下来!”
糟了!她是飞上来的,但是她不能在他眼前将自己还原成蝶,至少现在还不能。
“你站过来一点接我。”
他明白她是想跳下来,可他不愿接她。
“你别跳!我去搬梯子过来。”
梯子来了,还没架上墙他就不得不弃梯保人──她先一步往下跳了。
再一次,他被她压住。
屋内三人循尖叫声冲了出来,看见两人摆出的姿势后,又都悄然回屋。
她虽轻盈,依旧能压得他全身血液滚烫。
她却觉得冷,元气还在持续消弱中。记起那宽而薄的唇能给她能量,她于是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仿佛想吸干他似的,她用力吸吮。
他的自制力已如滴在高温平底锅上的小水滴,迅速蒸发了。于是他忘了生气,再次看见星星,闻到花香。
“够了。”她放开圈在他颈上的手,把头支起,“我觉得浑身是劲!”
“够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刚偷尝了禁果。
“暂时是够了,等我有需要时再跟你要。”
语罢,她站起,伸手欲拉他;他甩掉了那只手,先她回屋。
※ ※ ※
“对不起,让爸妈久等了。”
于震麒面无表情,坐在饭桌前对父母抱歉一句。刚才的混乱已教他食欲尽失。
“我跟你妈都不是顶在意晚点吃,倒是你,饿坏了吧?”于本华说得轻松,却难掩一丝对儿子的挖苦,“我们家不是部队,晚点吃饭也不会有人罚我们。”他转向蝴蝶,“快坐下啊,你于家妈妈说,中午你只吃了碗豆花,一定早就饿坏了吧。今晚这一桌菜比平日丰盛不少,主要是为欢迎你到我们家中,你一定得多吃一点。”
蝴蝶早开始便打量著那一桌菜肴,坐下后仍盯得紧。
“这些都是什么?”她的手指在桌前画了一个圈,问得困惑。
“喔,这是红烧划水,这是冰糖元蹄,这是腰果虾仁,这是干贝叶心,这是蚂蚁上树,这是蛤蜊冬瓜汤。”于太太耐心道出每一样菜。
她指著「划水”问:“这是鱼的下半身吗?”
“对呀,草鱼。”
她瞪了下眼,又指著「元蹄”:“这是……”
“猪蹄膀。”
“猪?”杏眼再瞪,然后指著虾仁:“这是?”
“虾子去头、去壳,再去掉肠泥,就叫虾仁。”
她皱著眉点头,指著另一盘:“哪个是蚂蚁?”
“喔,”于太太笑了,“没有蚂蚁,那只是菜名。里头就是些肉末、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