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看见的就是部门秘书其中一个?”
“是呀。”
“这些轮流为你效力的秘书都长得一副花容月貌吗?”
这次,他笑得若有所思。
“我说错了吗?”我后悔刚才说了那么句酸溜溜的话。
“没错!”他又笑。“不过,你也不差嘛!”
要他废话!我当然知道自己不差,岂止不差!要不是青春期我总穿着过紧的内衣,企图把胸部束平点,现在我可能还会更性感点。
“为了答谢你替我送机票,中午我请你吃饭!”
“好!”
我从小就崇拜天才,后来发现天才普遍都拥有某些特权。例如,尼采长年与妹妹有性关系,罗丹剽窃情人女学生的作品,爱因斯坦对子女冷酷无情等等……
祁洛勋也是个天才。
他是经过鉴定考的资优生,十七岁那年被鉴定为天才后,就被我姊夫送到国外念大学。他天才地又提前毕业,天才地又修到什么狗屁博士。我不知道他爱不爱国,但我姊夫肯定爱国,因为祁洛勋在二十一岁那年回台湾服兵役;一退伍,他爸就让他有了个年轻继母。这位经过科学、客观、公平鉴定的天才,直到二十三岁那年才拥有特权——监护他的小阿姨。
“你真像个小太妹!”
这是他拥有监护权之后持续说了好几年的话。
“你竟敢未经我允许就开我的车去兜风?!还该死的没把车开出大门就撞烂了车头?!”那年,他口中的太妹——我,芳龄十九的大一生,才刚考上驾照。
我必须澄清一点——该死的是他,不是我。
那是个周末,为了向同学证明我有家可归,我没留学校宿舍过夜,而是回祁家大宅。一到晚上却接了通同学电话,她说心情不好,刚好我也情绪不佳;于是我突发奇想,自作主张“拿”了他的车钥匙,想开车去接同学到外头兜风。
我没料到他车油门那么松,只轻轻一踩,车身便直往前冲。那动力方向盘一定也有问题,我只轻轻往左打一点,车头就偏得厉害,撞倒了车库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小树后,车头就严重受损。
我还呆在车上惊魂不定,祁洛勋那个绝代情圣和他刚带回家的女朋友就从屋内冲到我身旁——“上星期把我养的鸟喂死了,这星期又把树撞倒了!我家现在活着的就只剩人和鱼,你高兴了是不是?!”
我的惊惶立刻转为忿怒。
看着他一个劲对我厉声咆哮、破口大骂,和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切的那个女人,我脑子里想的是——不等下星期,我明天就把他养的鱼从鱼缸里捞出来,送给隔壁家小王养的猫进补!
我忿忿地下车,把撞了个稀巴烂的破车还他。
“浑蛋!”
在他又一次以惯用的字眼对我吼叫时,我抬高右腿狠狠踢了他一下。
大概碍于身旁有个美女吧,他没揍我,任我奔回屋里。
“你能不能不要再吃这盘了?留两块给我行吗?”
我的新老板出声阻止了我的动作,我把刚挟起的那块墨鱼放回铁板里……其实我压根没注意刚才吃了什么。
“在想什么啊你?”他一定发觉了我的恍惚。
“想你拥有的特权。”我盯着他看。
“什么特权?”他果真把仅存的两块墨鱼挟进他碗里。
“你一直以我的监护人身份自居,甚至有扩张权限的意思。”
“我知道你早就成年,不必受人监护了。只要你好好做人,我才懒得管你!”他否认我的说法。“你以为我爱当你的监护人啊?当初,要是你肯跟你姊和我爸到国外定居,我也不会倒霉得要当你的监护人。”
他这一提,我也满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