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也想正正经经过日子,像大多数人一样,爱上点什么、抓住点东西……问题是,到目前为止,我什么也没抓住。
两个小时前,我结束面试,走出那家即使他们肯用我,我也不想去的小公司。然后我在附近一家服饰店逛了一下,现在正憋着气回想我在店里受到的待遇……
店员不厌其烦地向我推介提前上市的冬装,我勉为其难地试穿,却因为根本无力购买而挑三拣四的。
我没告诉她说,我可能连冬装上的配件都买不起。
她在伺候了我老半天却毫无斩获的情况下,自然也没给我好脸色看。
我突然好想姊姊。
她大我十二岁,嫁给姊夫那年芳龄二十七。
她叫唐蜀虹,跟我同母异父,她爸过世五年之后,老妈嫁给了老爸。老爸在我十岁那年因工作意外丧生。
当时妈曾感慨地说,她可能是命太硬了,才会再次克死了自己的丈夫。之后,她抑郁寡欢了两年,也随着老爸离开了人世。
其实,我怀疑命硬的人是我——我克死了自己的爸妈。
老姊对我很好,要不是她扛起照顾我生活的重责大任,我可能早就沦落街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能享受太久的父爱,才会产生了恋父情结,竟会爱上大了她二十岁的姊夫,还不顾姊夫他儿子的大力反对和我的良心建议,硬是把自己嫁给个老男人。那我也危险喽?我享受父爱的时间比她还短。
令人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她和姊夫已度过九个幸福美满的年头。
姊夫则爱屋及乌,待我不薄,算是我的恩人。也因为这个原因,我答应祁洛勋辞掉我原来的工作。
我不想教老姊当寡妇,为了不让“红颜薄命”这四个字应验在老姊身上,我愿意克尽一己之力。
虽然比起她自个在九年前飞蛾扑火般地嫁给比她大上二十岁的男人那种英勇行为,我的牺牲奉献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令我无奈的是,祁洛勋还是怀疑我,认为我是个闯祸精。“简瑗!”
我等的人出现了,徐秉儒说要请我吃饭。
“怎么样,面试还顺利吧?”他问得小心翼翼,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不太好。“还可以。”我决定先让他放心。
“那就好。”他会心一笑。“想吃什么当晚餐?”
“韭菜墨鱼丝。”我脱口而出。
见他一脸纳闷状,我接着说:“台菜。”
他让我如愿以偿。
我们去的那家店本来是没有这道菜的,他看我一副非吃不可的样子,于是拜托老板变一盘“韭菜墨鱼丝”出来。
吃够了,他陪我漫步在灯光照耀的路上,夜色溶溶地在我眼前摇晃,每个人看来都增添了几分神秘美感,包括我身旁的徐秉儒在内。
“你打算一直住丫丫那里吗?”
他这一问让我回到现实中来。
“我住她那是不是造成你们不便?”我戏谑道。
“没有。”他回答得坦荡,害我很不好意思。
也对,不是每个男人都像祁洛勋那个绝代情圣。
“丫丫是不是不想让我继续跟她住?”
“没有呀!我随口问问,你干嘛那么多心?”
“我不是多心,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我的确打扰了丫丫。”我真诚地说。“一个人自在惯了,她现在可能不太习惯。”
“你呢?是不是也不习惯?”
“哪会?你忘了我以前还寄人篱下?”我摇头。
徐秉儒知道我和祁家之间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关系。
他先看了我一眼才说:“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反应过度了?我倒不认为你那叫寄人篱下。你姊姊嫁进他家,带着你原本就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