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佟晓生几天到处跑下来,阮飞香从旁仔细观察着他的为人处世。对待蚕户背信,非但没有给予责怪,反而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加上这些蚕户原本就是世代为孙家做事的,此次背信另投他人原是逼不得已、误信他人谗言的后果,经佟晓生这么一亲自劝说,虽不是全数,但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打消了将原本产量就不多的生丝卖给其他织造坊的念头。所追回的生丝量,不多不少,至少可保证未来半年无虞,这半年内,佟晓生有足够的时间去与蚕户周旋,顺便开发新市场。
“这样就可以了,去吧!”这一天,佟晓生伏案写完一些东西后,交由苏贵拿了出去,这时正好阮飞香进来,手上还捧着一盅不知是什么的汤品。
“忙完了?”阮飞香对苏贵问。
“是啊是啊!”苏贵笑道,这个少奶奶人长得美,性情又温和,跟少爷简直是绝配,任谁看了都要这么说的。
“少奶奶您请,我不打搅你们了。”苏贵一边说,一边让身退了出去,还不忘帮着关上门。
阮飞香见状,这才走到书案前。
“休息一下吧?”她温言道。
佟晓生看见是她,笑着放下了手上的毛笔。“咱们来到这里有几天了!”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盖碗。
“七、八日有了吧。”阮飞香看见桌子有些凌乱,于是撩起袖子,露出一截藕臂,着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桌子,娴雅的模样动人,佟晓生贪看那一截雪白臂膀,心中无限绮想。
“这些天我好生冷落你了,你可曾觉得无聊?”他问。
阮飞香摇摇头。“你办的是正事,我有什么可说的?闲暇的时候,我常去喂鱼,这样也打发了不少时间。”
佟晓生闻言,一方面无限欣赏她的明理,一方面却又觉得心疼,飞香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呵……
“这样吧,这些时日我也忙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带你去游西湖,如何?”他兴致勃勃的提议。
然而阮飞香却无半点喜悦之情,只是沉吟了一会儿。
“怎么啦?不喜欢西湖吗?”佟晓生察觉有异,于是走到她身边,轻轻拉住她的手。
“不……不是不喜欢……而是……”
“唔!”佟晓生探询地问:“香儿?”
“我怕说了扫兴……其实……如果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还是希望早点回去。”
“不去游西湖也没关系?”
“杭州……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可是……我、我想我娘……”
待她呐呐地说完这话以后,佟晓生这才突然想起她三朝尚未回门,便直接跟他来到杭州的事情。他在心底暗骂自己糊涂,却还有意逗她,便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娘家了?我对你不好吗?”
阮飞香心中一紧,慌忙抬头,但接触到他玩笑神色,方知他说的是假话,一时羞恼,便抡起粉拳捶了他一下。“你胡说些什么!”
“好好好……不说不说,咱们谈正经的。”佟晓生笑道,将她搂进怀里。“我一忙起来根本什么事都忘了,也没顾虑到你的心情,好吧,既然你想回去,那么咱们明天就启程。”
“明天?!”这下子吃惊的换成阮飞香了。
“既然要回去,当然是越快越好啊。”
“可……可是你这边的事情……”
“放心吧,接下来是收尾的部分了,我已经和那些蚕户重新打了新的契约,明定价钱随每年生丝量及生丝品质,调涨或调降,不像以前死守着官方订价,这些蚕户也都签了约,所以,接下来的事由苏贵去处理就成,咱们可以启程回去了。”
“真的?”阮飞香惊喜的问。
“这事还有假?”佟晓生见她欢喜,也不由得一笑,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