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敢打邵风主意的人已经不多了。惧怕其武功高强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还是忌惮他诡异莫测的城府心计,让人完全摸不著头绪,行事极端,偶尔为达不目的不择手段,作风正邪难判。
而他既不像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卫道人士,也不似穷凶极恶的邪佞之徒,纵使被世人冠上一个残毒之名,邵风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他不在乎,丝毫不在意世俗加诸在身的恶名,凡事随兴所致,才是他一贯的处事之道。
但是这一次,终於有了例外,因为天香豆蔻的缘故,使得这个在江湖上具残毒之名、只消消一凝眼便能教人胆战心惊的皇甫公子,瞬间成为黑白两道争相追击的目标。
各大门派莫不暗中注意他的行踪,就连那些邪佞歪道也纷纷加入竞逐的行例,目的是要将稀世珍宝给据为己有。
对邵风而言,除了途中受到几次小小的骚扰外,还感受不到天香豆蔻所带来的震撼,或许,他根本就不认为天香豆蔻能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顶多觉得七七四十九天的炼药过程颇为漫长,无疑是在考验他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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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晚霞渲染天际,两条人影在两侧杂草丛生的官道上慢慢走著。
不同於以往的,邵风脸上多了分不容忽视的谨慎,灿黑的瞳眸不动声色的扫过四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戒备森然,只因为他们正踏入江湖两大毒系门派之一的云门的势力范围之内。
传闻云门一派喜好豢养各类蛊虫,因为擅用蛊毒操纵他人的行为思想而声名大噪,门风狠辣阴毒,可以说是为达不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为江湖正道人士所不耻的邪道派门。
「邵风,我走不动了。」董乐儿有气无力的说,逐渐发软无力的四肢让她决定到路旁找个树荫处休息。
她坐定之後,重新抬起视线找寻他,这才发现邵风恍若未闻,迳自走他的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见他愈走愈远,董乐儿傻眼之余,气得对著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狂吼大叫:「喂!我说我走不动了!你听见没有?!邵风,等我——」
该死,这个天杀的,居然连甩都不甩她一下,太过分了!董乐儿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追上他。
他听见了,没必要大吼大叫的,很吵。
邵风不堪其扰的扬起眉毛,深邃得彷若两潭看不到底的池子的锐利眼瞳,隐著一丝淡淡笑意的迎上眼泛怒涛的她,然後不疾不徐的说:「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镇上客栈投宿。」意思就是要她再忍一忍,等找到客栈他们才能休息。
天色将暗,官道四周又是一望无尽的荒野,空旷的地势正好有利於他人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两侧杂草丛生,高度几乎逾腰,谁能担保肉眼所不能及的暗处会潜藏著什么样的危机?
既然不能,邵风唯有随时提高警觉,步步为营了。
若非带著她,他尚不至於如此紧慎,以他的能耐,区区一个云门又岂能入得了他眼界?怕是视若无睹了吧。
生气归生气,董乐儿还晓得什么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深吸口气缓和下愤怒的情绪,决定不与他硬碰,像换了个人似地态度丕变,用哀求的口吻道:「可是我真的很累,就不能休息一下吗?拜托,一下下就好了。」她合起双掌可怜兮兮的哀求他成全。
她疲惫不堪,五脏庙饿得拚命敲锣打鼓的,平时在她身上源源不绝的旺盛精力,因为承受不住日夜赶路的辛劳而全数消耗殆尽了。
此时此刻的她,身上除了有股风尘仆仆的倦气味外,就像是颗泄了气的皮球,憔悴狼狈的模样著实教人心疼。
凝眸睇视她,邵风少见的恻隐之心正油然而生,但那也只是一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