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珍深吸一口气,从一股莫名的感动中回神,便看见满脸落寞,仰视着天空的何旖旎。钟珍不禁探问:「在找一只风筝吗?」
像心虚般,她慌忙否认。 「呃!没有,只是觉得天气不好,连心情都有点低落。」
「的确,看到这样一封信,想不低落都难。」常茵撇撇嘴,不像受感动的冒评着。
「天使,这是以前他对你的昵称吗?」钟珍好奇的问。
「说实话,我们很好奇你和叶腾之间的那段往事,愿意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钟珍尽可能的保持语气平淡。
她似有犹豫,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让两位好友分担她那一段不堪的过往。 「我和阿腾有段荒唐的岁月,我和他--同居过将近一年的时间……」
天啊!
常茵和钟珍震惊得捂住自己的嘴,暗暗叫苦!
何旖旎把她的过往,一点一滴诉说给两位好朋友听。
从和阿腾的相识,到因相怜而生爱,到同居、堕胎、分离……
「现在想起来,那样的感情或许不能称之为爱,毕竟当时的我们是那般的懵懂无知、那般的幼稚……」眼泪擦干,何旖旎变得木然。 「我想,阿腾太高估我了,我不是什么天使,即使是,也不过是个堕落天使!」
讲到这里,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钟珍和常茵却真的错愕于她的这段过去。
「你才是不能小看叶腾,搞不好他这封信只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得回你的爱情。」常茵俨然一副心理专家的模样。
「这整件事,你告诉大陶了吗?」不理会常茵的自以为是,钟珍提出疑问。
「曾经想找机会说,可是,他……并没有听进去。」她拙于解释当时的情况。
「唉!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凡『吃』过必留下证据。唉!」钟珍频频叹息。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常茵揶揄。
「是我们三个人的经验之谈。」钟珍倒也无所谓,反正她嫁的是她的初恋情人柏常青,也算有始有终。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陶不想听最好,依我看,你得把这段过去就此掩埋,不必什么事都坦白。」
「常茵说得对,有时候爱人之间无妨保留一些隐私,这样会多一点美感。」钟珍和常茵这次总算意见相同,一致认为何旖旎不该主动对陶健方提及过往。
何旖旎一脸的黯然。 「大陶真的很好,很爱护我,那段荒唐的过去,总让我有极深的罪恶感。」
「拜托!谁没有过去?谁不曾荒唐?」
「大陶是这么说过……」
「这不就结了,人家都不计较了,你作啥还给自己套上枷锁?」常茵大刺刺的下结论。
钟珍却另有疑问。 「现在姑且不论你对大陶坦白与否,我想知道的是,在面对阿腾失明这件事时,你心里的挣扎究竟是什么?」
果真不愧是好朋友,钟珍这一问,问进了何旖旎的心坎,但她又怎能承认心里的矛盾? 「我能有什么挣扎?叶腾和我早就毫无瓜葛。」
「少骗人了,不然你怎么会在看完那封信之后当场落泪?」钟珍咄咄逼问。
何旖旎苦笑。 「我和他总算是朋友一场啊!如同他所说的,在失去光明的同时,他或许也同时失去了那些深刻美丽的笔迹,我哀悼他失去的双眼,一想到这里,我就不能自己。」
「难道,你真的没有动过去看看叶腾的念头?」钟珍又问。
「其实,和河豚不期而遇的这两次,他一再要求我去看他。」
「那你的意愿呢?」
「我很矛盾,纵使对他懵爱不在,但起码我们还算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场,我是该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