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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

    砰!又是一记来势汹汹的拳击,那劲道要是打在身上,只怕会伤得不轻。

    这种情况好像不太适合打扰。当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入内打招呼时,她已发现门边有人,停下动作,回身说:「再给我十分钟就好。」

    「没关系,我不是在等。」眼见情势如此,他推门入内。

    「嗯?」她微讶。「是你。」

    「我下来游泳。」这才见到她脸上疑似指印的红痕,他心中一凛。「妳的脸……」

    她伸手抹去额汗,面无表情地说:「被一只酒醉的大母虫螫的。」

    什么?他难以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但当务之急是:「用这冰敷会感觉好点。」随言递上手上的冰水。

    她道谢接过,依言贴在颊上,凉意渗过肌肤,也稍降了心火。

    见她不提脸伤,他也不多问;打量仍在微微摇摆的沙袋,顾左右而言其它:「妳……力气满大的。」从外表实在看不出来。

    「还好。一次捏死两只蟑螂绰绰有余。」

    那跟忍耐度比较有关吧?他思忖。

    她也望向沙袋,推荐道:「这受气包很耐用,你哪天心情糟糕时可以试试。」

    看得出她心情很糟。「这方法比炸食物健康。」虽然炸猪排很好吃。

    「我倒希望炸食物就能解决。」唔,好冰,换只手拿。「至少那只是心情不好。」

    他一愣。「有分别?」

    「有啊。一个是心情不好,一个是心情糟糕。」

    原来还有比较级。「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嗯……」她背倚在墙边练体操用的栏杆上,视线在周遭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一点。「那就陪我一起去吹吹风吧。」

    他循着她的目光一瞧,才见到左侧角落有个不起眼的外建式落地窗小阳台。

    上前打开落地窗,两人步出室内,并肩靠在阳台围栏上,俯瞰下方,景色是邻近小巷,黄金葛攀爬水泥墙上形成碧绿点缀;大雨刚停,矮檐仍在滴水。

    「这可以喝吗?」耳中传入询问,他转向对发问者点点头。

    她扭开瓶盖,仰头一口气灌下半瓶,满足地吁了口气。「呼,舒服多了。」

    空气里除了大雨过后的清新,还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不知是谁家所栽。

    被气味牵引出回忆,她说:「小时候我家也有种栀子花,我哥知道我喜欢栀子花香,一到花开季节就吩咐陈妈每天早上摘几朵花挂在我房内的冷气口前,这样整个房间就都是花香。」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从没见他对女友这么费心过。」

    他内心咀嚼她话中含意,总觉得有点怪怪的,然而更怪的是因而内心感到刺刺毛毛的自己。别人兄妹感情融洽不是很好?他在在意什么……

    「之前我曾跟你说过我很喜欢我哥,」她半瞇着眼凝望前方,下巴撑在水瓶上。「其实,我也很讨厌他。」

    唔?

    「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看不出来他适合当哥哥当朋友,就是不适合当情人。以前我那个好朋友也是,简直迷恋他迷恋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最后还是受不了地先提出分手,顺便一并跟我失去联络。」

    原来是受过池鱼之殃。「所以妳才喜欢又讨厌。」他以为自己理解了,却又听她推翻自己所想──

    「不,我讨厌的是看到有人被他伤了心。每次他换女友我都可以预见未来,也许是不希望她们陷太深的想法无意间表现得太明显,最后弄得他的每个女友都以为我心怀恶意。」她指指自己的脸。「喏,这个伤就是拜误会所赐。」话出口,才讶异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已能心平气和述说此事;本来缠乱得像一团死结的情绪如同被一把梳子温柔梳理过,平顺服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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