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无声往前推移,转眼,来到最寒冷的隆冬。
冬,叶枯,生命凋零,万物萧条,象征着结束。
在这个季节里,许多动物会选择冬眠,等待惊蛰,冬去春来,又是新生命、新生活的开始……
那么,人呢?
夜半无眠,季向晚坐起,凝视他苍白的倦容。
入冬以来,他总是如此。以往,无论她多早起,他就是能比她早一步醒来,做好早餐,并且离去。
近来,他愈睡愈迟,不甚安稳的面容,不似沈睡,倒像──昏睡。
伸手,探不到鼻息,她心脏揪沈。
恍恍惚惚,似有一道模糊身影晃动,宛如水中倒影,无法与实体重迭,伸手抓取,只是满掌空虚,徒留水面余波荡漾,她心惊地看见,倒影与实体,竟是两张迥异的容颜!
握不住幻影,她下意识抓牢他的手,却极度冰冷、僵硬,一如──死尸。
她紧紧握着,传递温度,不敢去倾听心房的律动。掌下愈来愈冷、愈来愈冷,她施力狠握,指尖陷入他掌背,脱口一喊:「韩!」
晃动的虚影渐缓,水面余波静止,缓缓地,与实体合而为一。
倾身,贴靠心房,那儿,开始有了极浅、几乎感受不到的微弱跳动。她松懈下来,攀缠着,闭上眼睛。
随着天气愈冷,他的脸色更苍白,愈来愈容易疲倦,有时,还能由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强抑的痛楚,初醒的清晨,寒冻的低气温,却诡异地冒着冷汗。
「今晚,来不来?」早餐,她做的,他已无余力。
「嗯。」
端来加温后的鲜奶递去,一交一握中掉落桌面,漾开一片纯白,滚落的玻璃杯荡开清脆的碎裂声响。
他愣愣注视指掌三秒,旋即扯开笑。「对不起,没接好。」
她不言不语,凝视着他,在他弯身要捡拾碎片时开口:「我来。」
在她背身之后,他才逸出浅得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叹息,伸手碰触盘中吐司,费力使指掌弯曲,而后──由掌心滑落。
「我喂你吧?」不知何时,她清好地面,站在他身后。
他回眸,扬起她熟悉的笑。「不。」朝她伸手,示意她在旁边坐下,碰触到纤指,她主动回握住,五指交缠。
「向晚,我打算结束手边所有的工作。」
「与我何干?」
另一手,抚上她淡漠无波的容颜。「向晚,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留给妳。」
「这算摊牌?你想结束,专心回到她身边了?」
「妳要这样想也可以。」这一回的叹息,咽入喉中,淌入心扉,苦涩蔓延。
「你爱我吗?」她定定凝视他,似要看进他灵魂深处。
这一回,他没闪躲,亦不规避,坦言道:「爱。」
「那就别走。我不在乎是二分之一、三分之一,还是更少。」
是唯一。他没说出口,只是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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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报告显示,又有一波冷气团压境,今早开始,陷入入冬以来最低温……
徐瀞媛拉拢大衣,将身子裹得更密,加快脚步往家门方向前进,在靠近大门时,寒风中伫立的身影闯入眼帘。
「品璿!」她讶喊。「要来怎不先打个电话?」
他摇头。「我有话跟妳说。」
指尖碰触到他冻寒失温的手掌,她握牢。「有事进去再说。」
找出钥匙,开门上楼,她放下采买的日用品,进厨房冲了两杯热可可。
他安静打量这间单身女子套房。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追求她的男子从来没少过,而杨品璿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