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凉爽的空气使法柔感到舒适许多,但和充满敌意的蔓蒂走在一起,无疑是不愉快的经验,尤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她,一开口就是最尖锐敏感的问句:“你和豪瑟上过床了吧?”
法柔一征,她的表情等于直接给了蔓蒂答案。
蔓蒂竟笑了出来,她觉得好不可思议!
“豪瑟怎么还这样天真?居然愿意相信有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存在?太可笑了!”
交叉起双手抱在胸前,蔓蒂决定为她上一课:“告诉你吧!小女孩,在‘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性、金钱与权力,根本不存在那种不切实际的无聊鲩意。”
法柔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那些不是生命的全部,我很遗憾你的生活贫乏至此。”
没料到法柔会反击的蔓蒂愣了一会儿,随即恢复过来,狂妄轻蔑中更加注洞悉对方脆弱心防的把握。
“其实,你在害怕,是不是?”
证实法柔无意间透露出的惊惶,蔓蒂浮起胜利者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已抓住眼前这个东方女孩的弱点,无论她再怎么表现事不关己的态度,不旦不弱的言辞,背后都只为一个不容质疑的理由:她爱豪瑟,而且是真心喜爱他——清澈明亮的眼睛说不了谎,骗不了人,其中诉说的爱慕是那么单纯,毫无心机城府,却也相同明显地让蔓蒂接收到她深沉恐惧的讯息。
见她默不作声,蔓蒂更加咄咄逼人。
“你害怕总有一天豪瑟会对你厌倦,然后毫不留情的甩开你,是不是?”
“别自以为是……”法柔摇头,不自觉地举步后退。
“你才别太骄傲,豪瑟为你付出的,你根本不配!”出其不意,蔓蒂伸手使劲推了她一把。
法柔失去重心地跌落泳池,飞溅而起的水花沾湿蔓蒂的裙角,也引起两旁宾客的侧目。
“辛西亚!”正四处找寻她的豪瑟自大厅里冲出来,毫不考虑地跟着跃入泳池。
徒劳地伸长手在水面上拍打,法柔仍然感觉自己不断在下沉,灌进喉咙里的池水呛得她异常难受,当头顶上方出现一道被水波打散了的人影时,下一刻,她已让一双有力手臂紧紧环绕,直到出了水面,重新找回呼吸时,她才知道那力量正来自豪瑟。
接过侍者送来的大浴巾,豪瑟将她整个人包进浴巾里,伸手拨开贴在她两颊的长发。
“你没事吧?”豪瑟一面拍着她的背,关切不已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
“我、我不会游泳……”法柔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池水,感到喉头里顺畅许多。
“我们回房去。”说着,豪瑟一把抱起她往回走去。
“豪瑟!……”蔓蒂气急败坏地出声喊住他,豪瑟稍稍停下脚步,依然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惶恐的视线。
回到房间后找来另一条干浴巾披在法柔肩上,豪瑟忙着为她擦去发上的水珠,法柔静静地看着他,却是思潮汹涌起伏,彷佛闯出千军万马在胸中奔腾。
其实她多想了解他呀!一个谜样的陌生人,绑架了她,又对她百般纵容的陌生人,时光彷佛也为她倒流,相处的一景一幕浮现在眼前,法柔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豪瑟的一行一举、一言一笑,竞都是如此深锈清晰的记忆,也许蔓蒂说得没错,豪瑟为她付出的一切,她不配……
就在心旌晃荡之时,法柔瞥见桌上的那瓶酒,紊乱思绪顿时收束,记起盖瑞给过她的交代。
只要她不出错,依计行事,今夜她就可以离开哥伦比亚,将这恶梦般的际遇全抛置到脑后,重回亲人怀抱。她怎能在这紧要关头动摇意志?——“怎么了?”不明所以的豪瑟看着出神的她,并没察觉出此刻她内心正面临的强大挣扎。
收回心神之际,法柔已有了决定,仍照盖瑞的计划行事,无论如何,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