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了!”她瞪他一眼。
定棋走回来,在她面前站定。
巴哥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说服自己一步也别后退,免得灭了气势。
“讲得很好嘛!表达得非常完整。”他淡笑。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吟诗。”他忽然道。
她不吭声。
“昨天,本来我气的想把你吊起来,好好痛打一顿。”不管巴哥眼睛瞪得多大,他接著说:“不过看在你居然会吟诗的份上,只是罚你关在房内三天,好好反省而已。”
他居然说,把她关在房内三天只是“而已”?
她气的只差没两眼冒火。
“你会吟诗,那么你也会写字了?”他问。
“我当然会!”她气的用口水喷他。
定棋闭上眼睛,然后张开,看得出他在用力忍耐。“好,既然会写字,那就每天抄一遍‘女诫’,抄足十日,总共十遍文章。”
“什么女诫?”她倒吸口气,气急败坏。“我才不要——”
“如果你答应,从现在开始就可以离开屋子,跟从前一样,随意自由进出。”他说。
听到“自由”两字,巴哥到口的话就卡在喉头。
“怎么样?既然你喜欢吟诗,肯定不会讨厌写字。”定棋嗤笑,然后凉凉道:“所以,在房里关足三天三夜,或者抄书,你可以选一样。”
巴哥瞪著他,咽了口口水。“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考虑半晌,她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定棋觉得好笑。“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走出房门了。”
松了口气,巴哥立刻跑到屋外深深吸气,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定棋也跨出房门,到她身后。“我听说,你额娘是蒙古巴林部的姑娘?”
巴哥转头瞪他。“你在跟我说话?”
定棋眯起眼。“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巴哥一愣。“啊,说得也是噢!”她打哈哈,紧张的咬起下唇。
惨了,地对那个格格的身分完全不了解,要是穿帮就糟了!
“我听下人说,你告诉过他们,那些诗是你额娘教你的。你额娘既然是蒙古人,何以教你背汉人的诗?”他问她。
“那是因为……”巴哥吞吞吐吐的。“噢,对了!因为我额娘喜欢读汉人的书,所以才会教我背汉人的诗。”
“听来有道理。”他沉眼注视她。
“什么‘听起来有道理’,本来就是事实。”转身背著他,巴哥不自在地撤谎。
他绕到她面前,忽然问:“这么说,你会说蒙古语了?”
巴哥僵住。
然后,她低著头匆匆说:“我、我额娘没教过我,所以我半句蒙古语也不会说,半个蒙古字也不认得!”
他瞪著她,看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他悠悠说:“也许,过一阵子,咱们也该回京城省亲了?”
巴哥心口一跳。“是、是呀,我也已经好久没见我额娘、阿玛了!”她笑著,脸色却发白。
不等定棋再往下说,巴哥抢话问他:“对了,刚才你说的什么‘女诫’,我要上哪儿找书来抄啊?”
“一会儿,我会叫察哈达送到屋里给你。”
“噢,那我就等察哈达给我送书了!”嘻嘻哈哈地说完,巴哥转身跑进屋内。定棋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离开。
“好险,刚才要是他再往下问,我答不出来就惨了。”定棋走后,巴哥一颗心才定下。
虽然他没再多问自己,可巴哥已开始忧虑。
她还能在这贝勒府里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