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谷梦尧最好的方法便是画画。
只要没课,她都尽量跑到学校的画室里作画。一来赶出参赛的作品,二来嘛……她真怕只要一回到家,便真的看见谷梦尧在她房间里闲晃。现在,她的住处反而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唉,谁能料到她竟然碰上了个……神仙!不过,可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他是哪一种神仙,还可以跑到现代来找她,扰乱她的生活。
像这事,她压根儿没让沈秋玫知道,免得她又神经质地乱担心。不过,她对谷梦尧没好感,沈秋玫倒是很清楚地感受到,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对她表示困惑,这么帅气又才气纵横的老师,她到底不满些什么。
其实,她哪是对他不满,她只是……有点怕他而已。天知道,哪一天他又心血来潮时,他会怎么整治她?
他呀,怪胎一个,就星座血型来判断,他大概是AB型双子座的。如果有人说女人善变,那么他一定比女人更善变,完全抓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
唉,老说了不想他,偏偏又想起他,真是自寻苦恼啊。还是画画吧。
刚一踏进这间时常空着的画室,她才发觉这教室早已有人了,她不喜欢她作画时还有其他“闲杂人等”,只是还未待她退出去,那人已发现她了。
“唉,是凌襄钰啊。”说话的是她的同班同学——沈彦廷。他和她同是这次全省美展的推荐人选。
她尴尬地笑了笑。她一向独来独往,很少有与班上同学单独照面的机会,对沈彦廷,她只知道他擅长山水书,其余的她则是一概不知了。
瞧他一脸憨厚地对她微笑,她倒不好掉头离去,她只是不擅与人交往,但可不是孤傲得不可理喻。对好颜以待的人,她向来客气以对。
“好巧,你也在这儿。”她不自觉地走进教室。
沈彦廷敦厚端正的脸上仍挂满和煦的笑容,这男生好像挺爱笑的。
他搔了搔头,说:“是啊,还不是为了全省美展的事,我现在正一个头两个大呢。”
她走近他桌前,端详长桌上的大幅宣纸,他已用铅笔略略勾勒出篮图。
“不错呀。构图奇巧,气势壮盛,你这画叫什么?”
“幽山渔隐。”他有点羞赧地说。
她仔细观者了一全.才在一处芦草丛聚的岸边看到一艘渔船。
“喔——找到了,在这儿,你隐居的那个渔夫。”她指着那渔船,语气中充满了寻到宝藏的快乐。
“哈,猜对了。你眼力真好。”
她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想要画这个主题?你的画并不复占,不像古老国画里的山水,这是自己想像的,还是实际的景致?”
沈彦廷的眼中泛满神往之情。“这画——是我的家。”
“你家?”她诧异地说。
“是啊。我来自台东的乡下,我家在群山的脚下,爸爸是捕鱼的,所以每当爸爸又要出海时,我的脑中便早现出这一幅景象,虽然我家离港口甚远,但我总觉得我父亲好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渔夫。十年前,他葬生在碧蓝的大海,这幅脑诲中的山居画图便时时出现;我一直想把它画出来,只是一直没有信心,怕把它画坏了,要不是谷老师要我去参赛,我还真不敢画呢。”他娓娓道来,神情中有缅怀,有怅惘;而她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幅书,竟然有着这样的故事。
她点了点头,赞赏地说:“你的画有感情,比我高明多了。”
他腼腆一笑,十足是个纯朴的大孩子。
“谢谢。不过,你太谦虚了,谁不知道美术系才女凌襄钰的画才是最有格调的?”
她俏皮地笑了开来,眼神充满纯挚的光采。
“你这不是在日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