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愿意为了父亲接受她。
一个害怕贫穷的人,只要满足她虚荣的欲望,那么她就不会有多危险──只要她懂得适时的满足。
屋内的老人摇头叹气地看着眼前粗犷却俊逸的年轻人,对于他迟迟不肯离去的举动似乎感到头疼。「我们已经说过了,我们不会把月儿交给你们的,不管你们来多少次都一样,走吧,年轻人。」
刑彻听见老人口中的名字,微微蹙起了眉头。「月儿?她记得她的名字?」
「我当然记得自己的名字,更记得你和刑伯伯,这一点很奇怪吗?」
刑彻的疑问才刚落,此时屋内后方传出一道清脆温柔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是个一手拄着木棍、摸索着前进的女孩。
清纯甜美的面孔顿时出现在刑彻眼前,温柔的神情并没有因贫穷而画上一丝沧凉,让刑彻惊讶的是她动人的双眼似乎映不进任何事物、没有任何焦点,只靠着双耳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她……真的看不见?
老人一见到古月儿走出,脸上随即显出焦虑和担忧。「月儿,妳怎么出来了?不是要妳在房间里休息吗?」
古月儿拍了拍养父伸过来的手,示意要他安心。「我没关系的,爸爸,该来的总是会来,他们不肯放弃,就让我自己跟他们说去。」
刑彻冷眼看着父女两人的一来一往,一副兴味十足的样子。「既然妳记得所有的事情,为什么妳从不肯回家?」
还真是演戏演到骨子里去了,如果他不配合着点,岂不显得太不捧场了?
「回家?我母亲死后,那里还是我的家吗?」说到这,古月儿幽幽一笑,神情像是陷入回忆中,缓缓道:「而且我太害怕,我只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没有斗争、没有突如其来的意外或死亡……我害怕那个地方。」
刑彻锐利的眼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想在她的神情上看出一点端倪,听完她的话,他讽刺似的笑了笑。
「如果妳不是真的月儿,那么妳就是个演技绝佳的演员。」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但我并不想跟你们回去。请你转告刑伯伯,月儿在这里与养父母一起生活,虽然平淡却很快乐,不想和他们分开。」
古月儿的心中早因刑彻的话而微微震撼着,他果然不是好欺瞒的角色,但至少他并没有认出「她」来,那么她就还有机会。
古月儿斩钉截铁的话,果然让刑彻皱起了眉,要不是为了父亲,他何必在此跟他们搅和这场无聊的相认戏码。
「妳应该早从我父亲口中得知我们的真实身分,许多人不但觊觎我们的权势和财富,更有的想取而代之。在我父亲登门多次后,妳和妳养父母的生活已不可能再与平淡画上等号,若没有我们刑家的保护,你们可能遭受更可怕的待遇。」
刑彻眼前、目光毫无焦距的女子深深皱起了眉。「你这是在威胁月儿?」
「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妳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妳的养父母想。」
听完刑彻的话,古月儿忽然微微一笑。「听你的口气,似乎根本不相信我就是月儿,那你又何必坚持要我跟你一起回去?」
刑彻淡淡地说:「为了我父亲。」
一听见刑沪,女子清丽的脸上浮现一层担忧。「刑伯伯怎么了吗?」
「他病了,只要妳跟我回去,我们刑家不会亏待妳。」刑彻几句简要的话,一点也不像在动之以情,听起来反而像是笔不得不做的交易。
「那我的养父母呢?」
果然!要请演员,当然就必须付出一定的费用。
心里更加认定古月儿是个抓到机会掏金的女人,只想带人离开的刑彻一脸不耐烦地道:「我会好好安置他们,也不会亏待他们,如果这是妳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