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好,老爷住院了。」
「住院?」
「老实告诉妳好了,其实老爷的身体早就出问题,我们为了通知妳,才会增加人手寻找妳。」
水姒了解的点头,「原来找我的不是他,是你们。」
「是啊,好不容易盼到妳回来,老爷的精神也好了点,医生这才准他出院。他要我们别告诉妳,希望妳用最真实的个性,来陪他度过仅剩的生命。但这次,我们只怕他撑不下去了。」
「我载妳去医院,上车再说吧。」
在车上,包秋桦忍不住哭了起来,水姒随手抽了张面纸递给她,缓声安慰。
「阿姨,别难过了,或许他又会撑过去呢!」
「很难,真的很难!Fly,妳还在怪老爷吗?当年老爷或许自私了点,但这些年他也同样没有女儿可以陪伴他啊,如果不是大奸大恶到丧尽天良,谁不会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懊悔一辈子呢?」
「我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听闻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她只是脑筋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想起要问病况。
「肝癌末期。」
「还有多少日子?」
「不到三个月了。Fly,为什么妳还能这么冷静?」
强扯出一抹笑,她仍不松口,「阿姨,恨了一辈子的人,不可能因为一件事就完全放下,更何况他能早一步和爸爸妈妈团聚,比我幸福多了。」
「可是……」包秋桦还想劝她。
「放心,我会试着去原谅他,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在他死前做到完全原谅,但我会尽量。」
「妳愿意就好,老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到了医院,水姒跟着包秋桦走进病房,这才发觉眼前的人已不再是她所熟悉,那个逼爸爸离开、逼妈妈自杀的恶人,而是一个白发苍苍、已近风烛残年的老人。
水万国一见到她,精神马上就来了。「唷,看看谁来啦,真是稀客啊!」
「这么快就把医院当家,你也真是随和。」她立刻出言讽刺。
哈哈一笑,水万国打起精神调侃。「我这些年的确只能把医院当家。倒是妳,我还以为妳又一去十年呢。」
「我不回来,谁能替你送终?」
「Fly!」唐平尧皱着眉头出声喝止,但水万国却哈哈大笑。
「没关系,没关系,她不这样说我还会不习惯呢,更何况她说的是事实,这点跟她的外婆真像。」
「妈妈说我跟你比较像,外婆没有这么刻薄。」
她的话让水万国愣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地笑了。「妳一定很不甘心吧。」
「妈妈说我像你这一点让我比较不甘心,不然我倒还满喜欢自己的个性。」
这时护士小姐走进来,打断他们看似逗嘴,实则关心释善的对话。「不好意思,病人该休息了。」
「也对,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爸,你好好休息。」
唐平尧先走出去,而包秋桦则把水万国要用到的东西交代给看护后才离开。
水万国看着水姒,狐疑的说:「怎么还不走?就算现在妳守在这里,我一时半刻也死不了,称不了妳的心的。」
「是吗?那我明天再来守着。」仍然不改冷淡的口吻,她缓缓离开病房。
看护皱着眉说:「怎么有人这么对自己的外公,太过分了。」
「不要怪她,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肯来看我,甚至承诺明天一样会来,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笑嘻嘻的说。
「老爷,亲人之间哪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嘛。」看护很不以为然。
「唉,妳是不会懂的。」闭上眼后,他开心地微笑,看来他也能盼到死而无憾的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