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已经像这样躲来躲去躲好几天了,眼看着就要到达上海,绝不能在这个关头上被发现。
少年怕万一他说实话,小女孩会跑去告诉大人,进一步引来船员,他就完了。
「我……那个……」他试着说谎,但小女孩那如同水晶一样透亮的双眸,让他怎么都开不了口扯谎,只得支吾。
「是不是因为外头的风太冷了,里面比较温暖?」小女孩又天真的问,躲在阴影里面的少年只得点头。
「对,外头的风太大了,里面比较温暖。」他一点也不敢告诉她,他是因为买不起船票,只好尽可能地找地方藏,和外头的风大不大无关。
「那么你应该多穿一点衣服。」小女孩像妈妈似地训诫少年,让他既想笑又想哭,他连一张船票都买不起,哪来的钱买更厚的外套?
「谢、谢谢妳……我身上……这件外套……够暖了。」少年跟小女孩道谢的时候还频打哆嗦,小女孩好奇地伸手摸他的面颊。
「你的脸好冷。」小女孩明显被他冰块似的体温吓着,但小手依然坚持贴着他的脸颊,给少年她所能给的温暖。
少年的心融化了,不仅是因为她温暖的碰触,更是因为她的微笑,暖得跟阳光似的。
在她温暖的碰触下,少年竟产生了一股想哭的冲动,好想抱着小女孩痛哭,但他不敢,怕弄脏了她的衣服,只得忍着。
「我的脸很脏,妳不该碰。」少年哽咽着声音,要小女孩别碰他的脸,他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脸脏得跟黑炭一样。
「大哥哥,你在哭吗?」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少年发红的眼睛,那双明亮的大眼载满了她不明白的情绪。
少年是在哭。
只不过他的呜咽是无声的,是深沈的,就像他们脚底下的江水,只有在狂风吹拂当头才会掀起巨浪,其余的时间只能以平静的水波,掩饰它的哀凄。
「我没有哭。」少年甚至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跟小女孩保证他很好。
小女孩偏头打量少年,本想问得更多,这时背后传出一个急切的呼唤声,将她的注意力拉走。
「Angel!Angel!」呼唤她的是一个女人,声音非常好听。
「我在这里,妈咪!」小女孩一听见母亲在唤她,立刻就跑到甲板上,跟母亲开心地挥手。
小女孩的母亲,一瞧见小女孩安然无恙才放心下来,走到小女孩的身边,蹲下身温柔地责备小女孩。
「妳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妈咪一直找妳。」小女孩的母亲显然已经找小女孩好一段时间,脸上冒满了细汗。
「对不起,妈咪。」小女孩很体贴地跟她母亲道歉。「我在找手炼,所以才会乱跑。」
小女孩扬扬空无一物的手腕,不久前上面还挂着一条编织得很美丽的小金炼,如今已经不见。
「那么妳找到了吗?」小女孩的母亲摸摸小女孩的头,问小女孩。
「没有。」小女孩摇摇头。「大概被老鼠咬走了,老鼠真贪吃。」
「老鼠不吃手炼,牠们吃面包。」小女孩的母亲被小女孩的童言童语逗笑,一边笑一边摇头。
小女孩脑中忍不住升起少年猛啃面包的画面,心想他真是一只大老鼠,于是格格笑了起来。
「妳笑什么?」小女孩的母亲搞不清楚女儿为什么发笑,一头雾水。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只大老鼠。」说这话的时候,小女孩的眼睛偷偷瞄了身后的夹层一眼,又笑。
「大老鼠?」小女孩的母亲更迷糊了,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嗯。」小女孩用力地点头,小女孩的母亲叹气。
「对了,我买给妳的面包和牛奶呢?到哪里去了?」小女孩的母亲这时才发现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