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灵气势汹汹地冲进东宫时,令狐媚刚刚更换了衣服,正在命人取下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住手!」金城灵大喊一声,按住画框的一角,怒问道:「公主要走万两黄金是公事,本王不阻拦,怎么连本王宫里的画,公主都要拿走?」
令狐媚抱臂胸前,「金城君大概误会了。本宫并不是想将画拿走,而是不大喜欢屋中挂着这些膺品。」
「膺品?你居然说这些画是膺品?!」他鼻子都快气歪了。「这是本王找高手花重金从中土购得的,怎么说是膺品?」
她指了指那幅画,「画中作者的名字,金城君不知道是否熟悉?」
「周昉嘛,画仕女图尤其精妙。」
她一笑,「周昉有两个字,一个字景玄,还有一个字仲朗。金城君可知道?」
「那又怎样?」
令狐媚的食指点在画的左下方,那一小小的红印上,用篆书刻着两个字。「但是这红印上刻的却是『仲郎』。」
「嗄?」金城灵大惊失色,趴过去仔细地辨认了好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说:「这些该死的蠢才!居然给我买回这等垃圾!」
他一怒之下将画给扯了下来,想要摔到地上踩上几脚泄愤。
她在旁悠悠道:「金城君也不必这么生气,就算是寻画高手也难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下次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你知道这一幅画多少钱吗?」他的心都要滴出血来,这么贵的教训他可买不起啊!
一回头看到令狐媚悠然自得的表情,他忽然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对了,公主的下人无故打破我一件花瓶,那该不会也是膺品吧?」
「那件花瓶倒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那好,」金城灵手掌平伸,「拿来吧!」
令狐媚眨眨眼,「什么?」
他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怎么?公主的手下人打碎了我那么名贵的花瓶,都不用赔吗?」
她微微一笑,「金城君富可敌国,一个小花瓶不至于如此斤斤计较吧?」
「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不能随意浪费。」他厚着脸皮大讲勤俭之道,「要是今天你摔碎一件东西不赔,明天她弄丢一件不赔,我这个金城国很快就要变成空城国了。」
令狐媚的随身婢女中有一个忍不住开口叱道:「金城君太无礼了!难道公主身份尊贵还抵不上一个花瓶吗?」
他偏过头去,瞇着眼睛逼向开口的小婢女,声音陡然阴沉下来,「主人说话,什么时候有你们插话的余地?难道公主没有教过你们规矩?」
那婢女倏地变了脸色,嘴巴微张再也不敢出声。
「是谁打破了我的花瓶?」金城灵的目光在室内的几个婢女身上打转,「不要让我一个一个去问,赶快说出来也省了我和你家公主的时间。」
刚才开口斥责的婢女低垂下头,喃喃说:「是……是奴婢打破的。」
「哦?原来是你,大概是仗着主子疼你,刚才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他一手抓起她的胳膊,丢到旁边,「来人!」
外面的几个侍卫应声而进,令狐媚此时才神色一震,问道:「你想干什么?」
「杀人偿命,打破东西还钱。我不为难公主,但眼看她也赔不出钱来,按照我金城国的规矩,应该杖责三百以示惩戒。」
杖责三百?在场的婢女们都吓呆,齐一地把目光投向主子。
令狐媚蹙起眉,「金城君难道忘了,她是我带来的人,怎么处置应该由我决定才是。」
「此地是我金城国的地盘,任何人犯法都要按照金城国的规矩办。」他丝毫不让。
她望着他,「金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