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以为的那么需要她,一下子,平常总是缺她不可的工作,她全都不需操心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她不知该如何打发。
也许,事实是……她需要他。
她需要被需要,需要从工作中证明自己,需要透过对他管东管西来感觉自己的不可取代。
她从未像此时这样的失落,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忘。
家用电话在寂静中响起。
她拿起无线话机,尚未出声便听见白亦棋的声音。
「茜文,你别说话,我只是要提醒你,半小时过了,记得吃药,吃完药睡一下,我尽快将公事处理完回去陪你。就这样,拜拜。」
她挂断电话,拿起搁在床头柜的药,配了温水吞下,眼泪却冒了出来。
她讨厌生病,讨厌自己什么事都不能做,讨厌他那么啰哩叭嗦,讨厌他对她那么温柔体贴……
她哭,又因鼻塞吸不住鼻水,慌张地抽出一张张卫生纸擤鼻涕,擤完后捏成一团,胡乱地往床边乱丢。
光丢卫生纸还不够,她将床上的报纸也扫到地上,然后又走出客厅,将摆得整整齐齐的杂志、书报全都弄乱、沙发上的抱枕也东丢一个、西扔一个,然后回到房里换上睡衣,将衬衫、窄裙随手披在椅背上,最后,躺到床上去,棉被一盖——
睡觉!
白亦棋中午回到家,看见客厅像被技术很烂的笨贼洗劫一空的惨状。
他冲进房间,同样的,乱七八糟,不过,幸好陆茜文没被劫走,还在睡觉。
他笑了笑,知道生病的人往往情绪也会跟着陷入低潮,一一将所有东西都归回原位,把整团整团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
他到厨房打果菜汁,机器马达的转动声吵醒了陆茜文,她起身看了看,房间已经恢复原貌,她抿着嘴偷笑,又躺下假寐。
没多久,白亦棋就端着果汁进来,将她唤醒。
她假装迷迷糊糊,全身软绵绵的,他将她搀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先把果汁喝了。」
她低头啜了一口,像很难喝,咋了咋舌头。「不甜。」
「那你等一下,我去加点蜂蜜。」
等白亦棋再回来时,她将原本其实已经很好喝的果汁喝完,然后用右手槌槌自己的肩膀。
「肩膀酸吗?躺了两天一定很不舒服,我帮你按摩一下,来……趴着。」
她翻过身去,像住在峇里岛上的独栋VILLA,享受SPA服务。
原来,对喜欢的人撒娇一点都不困难,而且还很甜蜜。
下午,白亦棋有个会议要开,他等她吃完药,准备离开时,陆茜文却抓住他的袖子。
「怎么了?」
她垂着脸摇头,本想试着说要他别走,但是……这种没志气的字眼,她活了二十八年,不曾用过。
「要我留下来陪你?」
她还是摇头,悄悄将他的袖子放开。
责任感太重也是个缺点,她没办法要他丢下公事,留在家里陪她。
「我会很快把会议结束,结束之后立刻赶回来。」
「公事……咳……公事要紧。」
「放心……」他轻抚她的脸蛋。「公事上我不会草率的,那是你花了好多心血才撑起来的,不过,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人。我尽快回来,嗯?」
那甜死人不偿命的话,他就是能说得像家常便饭。
她咬了咬唇,有点不甘心这么容易就被打动。
这样还不能证明他不是利用她来逃避接管他父亲的公司,毕竟好听的话人人会说,事实若不是如此,他需要付出更多的诚意说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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