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就是很厉害、很帅,超人不仅是男人的希望,也是女人的梦想,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她的男人是英雄。”孟天恩反驳道。
“你还是作梦的年纪吗?”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虽然仍是天天抱著漫画看。
“该不会还相信世界上有圣诞老人吧?”
“这世上真的有圣诞老人,只是他不会带著麋鹿到处送礼物而已。你的童年是不是不太快乐?”她很严肃地问,不是开玩笑。
“怎么说?”居然开始分析他的童年,愈来愈有趣。
“因为扼杀小孩子天真的梦想与幻想,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小孩子最可爱的地方就是有无边无际的想像力,可以天马行空任意翱翔,但你却太现实,仿佛任何事情在你眼中都有个可以商讨的价值。请问你小时候有过什么梦想吗?”
“当个有钱人。”这样无论什么梦想都能实现。
“这样太实际了,一点幻想力也没有。人类因梦想而伟大,没有梦想,你这个人就等于空了一半,我觉得你可以认真找找自己的梦想。”忘记贺维伦的身分,忘记自己还凄惨地被困在电梯的窄小空间里,孟天恩侃侃而谈。
“等我们离开这鬼地方,我就请你吃绿豆冰沙跟起司蛋糕,好不好?”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梦想。
“……好。”她的肚子还真的饿了。“五分钟了没啊?”还没到吗?
“还没,才两分钟而已。”他看看具有夜光功能的手表,其实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外头的人是觉得他这个副总碍手碍脚,决定除之而后快吗?
“是吗?”孟天恩没有戴表,所以相信他的话。“我好像有一种度秒如年的感觉喔。”
“这是一定的,人在过度惊恐之下很容易辨别不出时间,还不到五分钟,放心,‘康硕’那么大,不会让我们两个人困得太久。”
孟天恩点点头,“说得也是,困住我就算了,但你是副总,他们怎能不来救你,相信他们一定在外头也很紧张吧。”这样想的话,她心情平衡许多。
“还在紧张?”
“没、没有。”她双手紧紧抓著文件,彷佛想将全身上下所有的害怕都转移到文件上头。
“怕黑?”
“不会,我习惯关灯睡觉。”
“那……”他等著她自己说实话。
“我只是很不喜欢待在狭窄的空间里。我常作梦梦到自己被关起来,关在一个四周墙壁都是白色、只能容纳一个人站著的小地方,没有门,只有上头的天窗,我爬不上去,只能仰头望著外头的天空。那种逃不出去的感觉很讨厌,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一个而已,这会让我喘不过气来,很想赶快逃离。”怎么办?愈说愈紧张,她好想跟在梦里一样大吼大叫,尽情发泄。
“这很有可能是你平常压抑过久才导致作这种梦。”
奇异的,贺维伦一句话就安抚了她焦躁不安的情绪。
“压抑?不会啊,我昨天还跟弟弟吵架,揍了他一拳。”跟爸妈说话也是有话直说。
“其他方面呢?再认真想想。”
其他方面喔……孟天恩开始认真思索,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回答:“应该也没有吧。”她生活单纯、家教良好,有理走遍天下,毋需太压抑。
“那很好。”顿了顿,贺维伦又问:“怎么办?”
“怎么了?”一簇惊慌的火苗又燃起。
“我有点紧张,可不可以抓住你的手?”循著她的声音,他来到她右侧坐下。
“喔,好。”她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著,不一会儿就被他握住了。那是一只很大很厚实的手,跟爸爸的不同,跟弟弟的也不同,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样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