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君绯雪坐在简朴车厢上,绕过崎岖小径急着要赶到中原密州时,完颜术王府正送走了皇帝。
完颜术和殊尔哈齐站在门口,目送着皇上车辇,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完颜术笑着走进府邸,快步便朝他的院落走去,急苦告诉君绯雪关于眼下的天大喜事。
「皇上这趟来是为何事?你快说啊!」殊尔哈齐心急如焚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果然咱们拖延了这段时日是有成效的!」完颜术一睑欣喜若狂地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萧肃那小于果然争气,文韬武略全都行。我才跟皇上提了他的战略甚有远见,皇上便告诉我,萧肃日前上了个摺子,是关于『猛安谋克户』的劝农之计,皇上大为赞赏。至于哈思虎的事,我也全都提了。」
「你……你竟全提了!你树立了个敌人不提,万一惹得圣上不快,砍了你的头,那该如何是好!」殊尔哈齐脸色青绿地大吼出声。
「放心吧!」完颜术乐得仰头大笑,霸峻五官染上一层喜色。「皇上是个仁君,对于我与公主婚事,他并不勉强。」
「可绯雪说皇上要为你指婚啊!」殊尔哈齐打断他的话,大吼大叫着。
「她怎么会听到我和皇上的谈话?」完颜术丰唇一抿,沈声追问道。
殊尔哈齐将他遇到绋雪一事,简单地说了一回。
「糊涂!」完颜术蓦地咆吼出声,声量惊人。
树梢上的一捧落叶,被他的嗓门这么一震,啪地全掉到了地面上。
「那你还不快些去跟绯雪解释一番!」殊尔哈齐疾声催促着他。
「她身子明明不舒服,怎么还接了仆佣工作,怎么就没有人出来阻止她吗?万一半途昏倒了,出了状况……」完颜术一路怒吼吼地低叫着,手臂上青筋毕露,恨下得把君绯雪抓起来摇撼一番。
高壮身躯狂风般地扫入他的屋内——没找着人。
他教训了丫头、婆子一顿,在得知了君绯雪是在让王大夫诊完脉之后,便执意要冲出去找他后,完颜术的心里于是闪过一阵不好预感,立刻差人去找来王大夫。
一定是她的身子有什么状况!否则她向来是个极识大体的人儿,绝不会在他有宾客拜访时,还前来打扰哪。
完颜术加快步程定向她住的院落——里头依旧空无一人。
他咆哮着召来了全庄院之人,最后从后门护卫口中问到了她的行踪后,马上派了一队人到村里探消息。
「你们竟由着她一个弱女子独自出走,要是她有了任何闪失,谁来担当!我不交代过她身子不好,走到哪都要有人跟着,全都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全给我出去找人!找不着人,你们也都别回来了!」
完颜术坐在角门边的一块大石上头,气息粗喘地瞪着前方。
「头儿,王大夫来了!」黑衣护卫说道。
王大夫原是笑容满面的,但见王爷正板着一张脸,雄霸五官染了一层怒气,像一头随时都要噬人的海东青禽鸟,王大夫蓦打冷颤,不解地皱了下眉。
「她的身体如何?」完颜术问道。
「君姑娘的身子……」王大夫脸颊在颤抖,却还记得君姑娘千交代万嘱咐地希望他别说出她有身孕一事时的乞求神态。
「快说!」完颜术散乱之黑发张牙舞爪地散在肩上,怒吼了一声。
「君姑娘没事,只是染了点风寒罢了。」王大夫打了个冷颤。
「可恶!」完颜术霍然起身,高健身躯每一次沈重呼吸都像一次低咆。难道她当真只是心血来潮地想为他送点心吗?
「王爷,有消息了!」护卫之首冲进厅堂里,双手恭敬递上一只纸卷。「君姑娘不是去拿什么鞋样的,她在村里雇了唐姓汉商,驾车载她到中原。她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