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美食,金钗罗扇。
原来天下的女人都是被这样豢养着。
凌千萝躺在柔软的床上,乌黑的长发映着雪白的丝被,让她宛如浮在云间,阳光穿透这座寝房的重重纱幕,柔和的散落在她的肌肤上绽开朵朵光影,闭上眼睛,风过珠帘,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
那柔光和珠翠的声音是每个午后必然的点缀,她慢慢张开双眼,起身披着及地的雪白长袍,缓缓穿过珠帘。
房外是一望无际的花海,正是一日好时光,花开得干娇百媚,游鱼在花下的池中嬉戏。
这样的生活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吧,她坐在栏杆边,看着下面追着花瓣的鱼儿,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发呆。
忽然一双手臂从后握住了她的腰,细吻也跟着袭上了她的颈项。凌千萝没有挣扎,整个天下敢碰她的人只有那么一个,她根本不用猜他是谁。
当日殷夙傲带着她回到落日国,刚刚进门,皇上就宣他入宫面圣。他却不紧不慢地帮几乎变成木头人的她沐浴更衣后才进宫。然后只隔了一会儿,就很不耐烦的回来了。
后来的数月,她就如一只纤弱的金丝雀,在这座华丽的将军府中安歇。她不知道他为了留下她顶了什么压力,他从来不说,只是有一日一个贵气逼人的男子曾闯入园中,痛斥殷夙傲。
「你到底想抗旨到什么时候?」
殷夙傲却笑答,「等你做不了皇上的时候。」
那男子脸色青白交错一会儿后拂袖离去,从此再无人来打扰她。
低沉却带着占有的声音打断她的回想,他的体温熨烫着她的背。
「怎么不多加一件衣服?」
凌千萝低头看着环着自己的双手,蓝色的长袖揽在她的腰间,蓝白相间很是好看。
他似乎认为白色就是属于她的色彩,只要她的东西总是安排白色,就如他的衣服总是清爽的天蓝一样。
白色啊,那么纤尘不染的色彩曾经是她的最爱,现在却不是了。她喜爱的是那身白色的盔甲,喜爱的是那匹叫白练的白马。白盔白马其实不过是自己身为武将唯一的一点任性,她总认为自己是不同的,和那些贪婪的高官不同,和杀人如麻的悍将不同,她该有那么一点点的特别。
那是自傲吗?但是这些都过去了啊,所以不需要白色了。可是现在他爱,所以她必须穿。
她不再是武将,只需要做好一个男人的女人,以他为天,就此一生,直到色衰爱弛。
殷夙傲不满地转过了她,深沉地看着她依旧空洞的眼睛。「我说了,你为什么不加衣服。」
「只是忘记了。」她垂下眼睛低低的回答。
下一刻她的脸被抬了起来,那双漆黑的妖瞳靠得很近,薄唇还是固执地追问:「为什么不加衣服?」
凌千萝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加衣服,不是衣服,是为什么不再穿着战甲了。他送的战甲就在寝室里的角落,旁边是那把寒气逼人的银枪。
每日每夜它都在角落里,时刻吸引着她的视线,提醒着她那段戎马生涯。但那回忆却是梦魇,一回想心似乎就要裂开一样,所以她只好流连在门外去看繁花和游鱼。
她依旧收眉驯服地低声回答,「这身衣服够了。」
这样的日子够了,其他的她没力气去要。
眯着眼睛看她,殷夙傲眼中带着淡淡的怒气,这不是凌千萝,这不过是个躯体而已。但可悲的是,即使是躯体,他也不想放手。
猛地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寝房。
珠帘清脆作响,花园中吹来的暖风香尘把白纱扬得如烟如雾。
她平躺在梦幻的白羽床上,被呵护的细嫩肌肤赤裸的展现在殷夙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