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萝二十二年以来只昏迷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七年前她初潮来时的那个雨夜,第二次是在七年后她第一次战败的沙场。
两次,殷夙傲都在。
她缓缓坐了起来,身上覆盖着最高贵的丝绸被单,房间里布满了轻柔的白纱。
这宛如天上仙女的住处,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似乎梦想过拥有这么一个房间,梦想着自己每日醒来可以闻着花香,像戏中的娘娘和仙女一样,柔软而安逸,不用每日在泥水和汗水里滚爬。
但是那都过去了,当十五岁被加封之后,她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性别。
挥开被单,不经意看到右手上缠绕的绷带,沙场上那些回忆一滴滴的汇集成凶猛的急流。
天曦国怎么样了?白练是否安然带着陈奎回到了营中?
「醒了?」
刚刚踏出这些让她心烦的白纱,就听到有人带着笑意地询问。
凌千萝猛地回身,散发划了一个弧线,然后散落在她的肩头,冷眸里满是警戒。
「殷夙傲,你想做什么?!」
白纱外一张虎皮软榻上,殷夙傲天蓝色的长衫微微敞开,他的长发也散在那片露出的浅色肌肤上,这次他没再把脸上的伤痕露出,很自然的用刘海遮住了,这也让那张阴柔的俊颜在这片如梦如幻的白纱中,更加夺人心魂。
她忽然感觉到心头一紧,立刻偏过了脸。那样的画面怎么会令她觉得脸热热的?她不该对这样的恶魔有任何的想法,他们是敌人。
「千萝的精神真好,喜欢我给你准备的吗?」
殷夙傲懒懒地噙着笑看着她的尴尬,薄唇含着甜美的酒液久久不肯咽下。那陈年的女儿红当日饮后,就留在了她的口中,在那次惊心动魄的索吻中,他尝到了,以至于在她昏迷的这几个时辰内,除了女儿红他再也不想喝任何的酒。
但是再好的女儿红,也不如她的吻更让他想掠夺。
凑千萝已经想明白了他的意图,瞬间一张俊俏的脸上满是冰霜。
「殷夙傲,你想羞辱我们天曦国?!身为一个武将……」
没等她说完,他低低地笑了。
「千萝,一醒来就开始想那些什么责任道德,会不会太辛苦?」
她的眼中有些恼怒,又是这样,每次他都能轻易的让她显得狼狈可笑。她的脸更加冰冷起来。
「我不是你,在下要时刻为江山社稷着想,没空饮酒作乐。」
好美,那一双总是正义凛然的眸子里,现在映着的是熊熊的怒火,那是因为他而燃烧的怒火啊。
殷夙傲想起昨日抱着昏迷的凌千萝回营的时候,流影曾小心翼翼地问他,「这样去追求一个女人,是不是有些太激烈了?」
他知道那个「激烈」的含义,其实流影想说的是变态吧。
可是那么可爱的千萝,用一般的手段怎么可能追求得到,而且正常的手段也太过侮辱了他们两个,他们可是代表了武将中的黑白两个极端啊。
殷夙傲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让那份蛊惑人心的魅惑,瞬间变成了强悍的征服。
他缓缓向凌千萝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带着雄性食肉动物的力道和渴望,而他的眼神更是明白地告诉了她,他对于面前这个好不容易捕获的猎物是多么的兴奋。
「找死!」凌千萝忽然出手了,在出手的瞬间,她有一丝诧异,她以为殷夙傲至少会废她一点武功,或者给她吃一些毒药什么的。他再笨,也该知道她不是一个软弱容易驯服的俘虏,怎可能不束缚她,让她自由活动。
可是没有,除了昨日受的内伤,她的武功畅通无碍,虽然银枪不在,她还是连连逼退他好几步。倒是殷夙傲,状若悠闲地应付着,抽空还开口和她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