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把一夜情当成微不足道的小事,嗯?白白睡了人就跑,还怪被抛弃的人太小心眼,嗯?」
被他难得一见的火恼容颜吓着,直到背抵上冷硬的墙面,裴雁行才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退。
「你……有话好说,干么火气这么大啊?」面对他突来的火气,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冷意直窜。
「有话好说?你知不知道当我一觉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只留下一群毛茸茸的蜘蛛在床上『托孤』是什么样的心情?那群恶心的鬼东西害我连续作了将近半年的恶梦你知不知道?你说我这样叫火气大,那是你还没真正见识过我发脾气!」紧绷着下颚,俊颜缓缓贴近她,他以没打石膏的左手勾起她秀巧的下巴,阴恻侧地说。
最今他火恼的是,她竟在两人彻夜缱绻后一声不响包袱款款跑人,原本他还乐观的认定她只是临时有急事,不久就会主动跟他联系,毕竟自己也算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可接下来十年的音讯全无,甚至刻意闪躲他的越洋寻人连线,就连频频接电话接到手软的多明尼先生都对他投以同情的眼光,让原本心中笃定的他最终不得不咬牙承认——
他被这个无情的女人抛弃了!
而且还是彻底吃干抹净后狠狠甩掉那种!
亏他还、亏他还情难自禁,对这个个性别扭,脾气又差,还老爱闯祸让他收拾善后的恼人丫头动心,没料到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他呕啊!
「呃,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害你心里阴影这么深嘛!再说我当时有用盒子装着它们……」
望着他铁青僵硬的脸,裴雁行嗫嚅地说道,针对「托孤」一事,她的确觉得理亏,却忽略对方最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
听着她避「重」就「轻」的道歉,何澄南心情压根不见好转。
可要他抛开男人自尊,承认自己在意的、挂怀的是她活似感情骗子睡了人就跑的恶劣行径?
对不起,打死他也做不到!
只能恨恨咬牙顺着她的话回应,「你用破了个洞的纸盒子装,它们当然会跑出来爬满床!」
说来说去,他还是怀疑这女人是存心恶整他。
「啊,是这样的吗?嘿、嘿嘿嘿,一定是我当时太心急了,一时不察才会……总之,对不起嘛!」尴尬地爬爬头发,她一脸干笑地回望向他那双犹似着了火,熠熠闪耀的黑瞳。
当时她的确是想恶作剧吓吓他,灭灭这男人的威风,再加上宠物蜘蛛又不能带回美国,才会在临走时把小乖它们留在他床边,没想到会搞得这么严重,可见他是真的很怕蜘蛛哦!
「好啦好啦,过去的事算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这种小事!你刚刚不是说肩膀酸、头痛吗?就让小的为您服务吧,大人!」
努力奉行「小女子能屈能伸」的箴言,裴雁行强撑起讨好的笑,搓着双手卑微提议。
「嗯哼,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将功赎过,动作快点,我肩膀很酸啊、头也有些疼……对了,在开始按摩前先喂我吃些零嘴吧!」
淡淡瞄了眼她忍辱负重的扭曲笑颜,何澄南暗笑在心坎,却仍是微拧起剑眉,状似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的服务,还很不客气地要求这儿指挥那儿,让裴雁行恨得牙痒痒,拳头也痒,但又不敢多吭半句。
可恶!
「得了便宜还卖乖」指的就是眼下这情况吧?
此时此刻她真的可以确定,这些日子来,他根本是在耍她、赖她、奴役她,充份享受把她当佣仆使唤的恶劣趣味。
天晓得这样的生活还要维持多久!
在心底碎碎念兼暗骂眼前笑得一脸温良无害的男人,裴雁行努力克制着自己捏上他颈背的手劲不要过大,真怕心情一个不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