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预赛,场边围观的各校学生己不少,加上裁判、参赛学生,她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缩了缩胸。队长大头拍一下她的背,沉声道:「抬头挺胸,给我点面子,人家看准我们学校吊车尾的,你可要争气!」
她调整好泳帽,挺直脊梁,不到三秒钟又泄了气,对大头掩嘴低道:「我尽力就是了,输了可不能骂我。」
大头瞪大了牛眼,见她还没上场就先退缩,不觉一把火上来,狠声在她耳边喝叱:「方楠,你今年倒楣到现在,背后一刀,脸上又是一刀;家教工作没了;最近男朋友也不送花了,大概吓跑了;念了个冷门系,下个月毕业也不知找不找得到工作,你除了这个比赛能搏彩头,你还能做什么?昨晚坐了几个钟头夜车南下来比赛是没事找事干吗?给我拼下去,百则以后在路上碰到别说你认识我!」一掌把她推到前线去。
明知大头故意呛她,她视线还是一片模糊,在泳镜里起了雾气,黑压压的人头全看不见了。
大头还漏说了一项——她昨晚穿戴得美丽飘逸,连一支舞也没跳就离开了舞会,比午夜十二点变回原样的灰姑娘还惨。
裁判已呼叫就定位,她木然向前立定站好,泳镜里水气满满,她吸了口气,摆好预备姿态,枪声鸣响,她跃进水中。
摆动臂肌奋进时,她忍不住热泪夺眶,对她而言,努力而有立即回报的事,大概只剩这一项吧?她不知不觉在成扬飞身上倾注了未曾启动的热情,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与苦涩,却丝毫没有滋生后悔的情绪。即使昨晚在渐行渐远之际,曾被填满的幸福感仍支撑着她走下去,她并非一生都是一无所有。
她真心爱这个男人,不论结果是否如愿,她都诚心祈愿他未来能快乐无憾的过下去。
一抵达终点,她摘下泳镜,自行爬上岸,撑着两膝在喘气。大头扶起她的肩,见她两行泪直流,一时呆楞,「哭什么?拿第三名不错了,还想拿第一吗?」
「第三?」
她一把拥住他又笑又跳,名正言顺地喜极而泣。
「乐什么?还有决赛呢!」大头也笑了,没想到刺激她如此管用,下回再想些新鲜的辣词,最好能生不如死的,作用就跟马鞭一样,效果可期。
她不顾一身湿的拥紧他,内心真正开心的是,她不会再逃避追求美好的事物了,纵使得到后又失去,她的人生色彩再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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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置身在不受欢迎的场合,不是为了特殊目的,不会无聊到涉足此地。今天是第三次登门,投在身上尖锐的敌意目光不但没有减退,还有增强之势。
他依然面无表情,不过不需有何恫吓的言语,对方开门见到他就节节后退,嘴里咕哝着:「人都让你给拐了,还来这做啥?」
「方楠有没有回来?」他开门见山,客套话也免了。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原来寻人寻到家了,看来两人是出了差错了。
方母趾高气昂,哼了两声。她不相信方楠会找到什么好归宿,这人眼神阴冷,方楠怎会是对手!
「我再问一遍,方楠有没有回来?」他盘着胸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形使方母突然畏缩,气焰消了一半。
「没、没有。她不是跟你在一起逍遥,早忘了我们了,怎么会回来?」她缩到客厅去,戒备地瞪着他。
他四处巡视了一下,突然困惑了,除了自家,方楠能去哪里?他甚至不知道她有哪些朋友、哪些去处,他一直以为,除了他,方楠没有任何栖宿。看来,他对她其实并不够了解,没有他,她照样能生活下去。
「你确定她在方家这几年的日子,没有资格让她在外面逍遥吗?」他间问一句,语气含着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