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离开唐楚人办公室之后,丁雨恬的心情糟到一个不行。
她窝到邬若玫家里住了整整两天,就是不想回到家和楚人大哥有任何碰面的可能。
但,这不是让她最生气的事。
最让她火冒三丈的是──楚人大哥居然连一通电话都没打来,根本是存心想气死她。
她很清楚,当他什么都不解释时,那就表示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这下子,她真的知道为什么他的女朋友总是撑不过三个月了。他太固执又太自我中心,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就算他比较聪明,可是每个人是不同个体,他喜欢品酒,但别人可能喝了酒会生病啊。
丁雨恬坐在计程车里,腮帮子圆鼓鼓地,准备去赴经济系学长的晚餐约会。
「鼓了两天的腮帮子,嘴巴不酸?」邬若玫笑着用指尖戳戳她的脸颊。
丁雨恬咚地一声,靠在邬若玫的肩膀上。
「为什么妳不是我的男朋友?」丁雨恬大声说道,忍不住又鼓起腮帮子。
「妳太贵气了,我养不起。」邬若玫笑着说道。
「我哪有,我很好养呢!我最爱吃阳春面和泡面,还有烤吐司。」
「妳哪里好养?妳最爱美食,会乖乖吃阳春面、泡面和烤吐司,是因为妳在学校附近找不到合口味的餐厅。妳啊……穿衣服一定要穿棉衫,太厚的棉不喜欢,觉得义大利棉很舒服,一件上衣几千块也买得下去。」
丁雨恬心虚地眨着眼,揪着邬若玫的手臂晃来摇去。「我哪知道义大利棉很贵……我对钱根本没概念,大哥买给我,我觉得好穿,然后……」
「然后,大哥就一件件送过来。」邬若玫握着丁雨恬的手,柔声说道:「宠一个人,是要以很大的在乎为基础的。」
「我知道大哥宠我,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不尊重我的生活,也不代表他可以莫名其妙地对我发火,这样也有错吗……」丁雨恬小声地说道,心里很闷。
「妳平时大小事都顺着他,现下他最希望的事,妳却回打了他一巴掌,他当然会失望啊。他也是有情绪的,只是平常宠着妳、顺着妳惯了,就顺理成章地以为妳会……」
「若玫,别说了。」丁雨恬垂着头,看着自己手上那只白色香奈儿陶瓷表。
这手表不过是她看杂志时,觉得好看,抓着大哥讨论了一下。几天后,手表就被送到她手里了。
大哥总是这样的,嘴里不说什么好听话,但总怕她冻了、饿了、不舒服了,而她也总是接受得太理所当然了。她甚至以为只要他知道,她把他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他所付出的一切。
事实就是,她对他不仅不够用心,而且还糟糕地在他大动肝火时,对他发孩子脾气。
「为什么妳总是可以看到我没注意到的另一面呢?」丁雨恬抬起头,对着邬若玫苦笑着。
「因为我是旁观者。」
「才不是呢,因为妳是厉害的邬若玫。」丁雨恬认真地说道,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她已经先笑出声。「妳听听我这句话,学得像不像长辈──『如果能娶到妳,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啊』!」她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男人可不这么想……」邬若玫咕哝了一句。
丁雨恬睁大眼看着邬若玫,吓得差点窒息。
「不……会……已经有那个男人了吧?」丁雨恬结结巴巴地问道。
「啊──快到了。司机先生,麻烦你在前面路口停。」邬若玫没回答,倾身对司机说完后,又回头跟丁雨恬交代道:「我先去书店,晚一点再用手机联络,一起回家。」
「如果我约会撑不下去了,会提早打电话给妳的。」丁雨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