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刚驶回北冥浩天的房子,如来便不发一言地将自己关进房间内。北冥浩天叩门叩了近半小时,也得不到回应。
用指头轻叩额头,想了想,他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内的摆设如常,完全没有摔扔过的痕迹,整齐的环境反而令北冥浩天稍感意外,他以为经过刚才的事,如来至少应该闹点脾气。
耸耸肩,北冥浩天踏著轻快的脚步走到近窗的秋千椅前,如来正坐在轻轻晃动的秋千椅上。
外出的西服已经脱下,改穿上棉质的米黄色家居服,如来用左手抱著玩偶,右手支在椅柄上著下巴。
房间内没有开灯,微黄的人造日光从窗外透入,打在正在蹙眉深思的如来圆润高贵的五官上。
北冥浩天在他身旁坐下,伸出手指,轻轻揉开他的眉心。「别皱眉头,会有皱纹。」
在温暖的指腹揉搓下,眉心的纠结稍稍松开,如来没有抬头地叫唤道。「师兄。」
「在想什么?她是你要找的人吗?」
「不是。」如来微微勾起眼角向他斜睨一眼。「师兄何必明知故问。」
北冥浩天一脸无辜地笑起来。「我为什么会知道?」「就好像我知道你知道,你自然也知道我所知道的。」指尖在长长的辫子上滑过,如来淡淡回应。
「好了!别和我打禅机,知道不知道根本不重要。是我的错觉吗?你的脸色好像不好。」北冥浩天伸手,扳著他的下巴,转向自己的方向。
如来不情愿地正面看著他,脸色果然显得苍白,连两片唇都失色了。
北冥浩天用掌心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疼惜地说。「就叫你别救人,中国人有句俗语,叫做「各家自扫门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
如来摇摇头,满头长发随之晃动,比平日却缺少一份滋润光泽。「这句话用得不当,他是我亲人。」
「那么只救他就够了,谁叫你将力量散开,连医院中的其他人也顺便救了,知道吗?你这样一做,明天那的医生护士都要失业了。」
刻意夸张的话,没有令如来稍露笑颜,他抿著唇没有说话。
本来玲珑丰润的嘴唇,此时颜色青白,乾燥,北冥浩天看见,就将手按在他心口上,问。「脸色真的很差,是心痛发作吗?」
将右手覆在他宽厚的手背上,如来沈默地摇摇头。
「既然不是心痛,那就是伤心了。因为你的母亲?」北冥浩天单刀直入的提问令如来脸上异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我没有伤心。人的悲苦困惑皆由心起,自小修行,虽然不至於超脱俗世,但是我可以以平常心面对。」
看著他北冥浩天似笑非笑勾起唇角。「真心话?」
在他乌黑深邃的眼睛内闪动著对一切了然於心的光芒,如来的脸色更白了,咬著唇,沈默一会後,说。「其实……我觉得……恶心。」
北冥浩天挑起眉头。「哦?」
「是她,她令我觉得恶心。」反正都说出来了,如来也不再迟疑,顿一顿後便将一切说出来。「由在咖啡厅坐下的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就只想著怎样开口求我救她的儿子。她心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很清楚。当我要离开咖啡座的时候,你知道她的心跳得有多快,多急吗?当然,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著急,怕我真的走了,她的儿子就没救了。」修长的十指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动,就像在宣示如来心中的难受。
那时候,他真的恨不得一走了之……可惜,他始终做不到。;
「她说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是她的「长子」,那么我呢?我……又是什么?」说完後,如来勾起唇角,自嘲地笑起来。
就在她说话的那一刻,他听到碎裂的声音,是深藏在心底对母亲的渴望,像玻璃一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