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她愈答愈觉得他的嘴角似在抽搐。
「那个死老头子他早挂了!」想到这事就怒火直达九重天的东翁,张牙舞爪地向她更正,「现在被迫报恩的是东风千里的後代子嗣,就是你眼前的老板我!」那个积欠人情债、还祸延後代的老家伙早早就已解脱这桩鸟事了,而他老爹也早已两腿一伸,把报恩之事给交棒换人了,现下的倒楣鬼,不是别人,就是他这个打一生下来,就注定一生要替人报恩的客栈老板!
蔺言耸耸肩,并不怎麽在意他口中的小小家务事,现下她在乎的只是,眼前这个一脸不情不愿的男人会不会代他祖先偿恩。
「你是最後一个来报到的。」东翁自柜台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住户清单本,翻了翻,万般不愿地扬笔再划掉一间空房,「哪,天字号房已客满了,眼下只剩地字号的了,你就住十四巷地字十号房吧。」
「成。」她很好说话。
两手各自合上一本本子後,面色其臭无比的东翁,咬牙切齿地对她说出他也曾对本馆内所有住户说过的话,并暗自在心底再次问候过那个东风千里几百回。
「日後,你的衣食住行,皆由这间客栈无条件为你永远支付,直至你不愿再住在这间客栈为止。」全天底下……最蠢的人就属那个他笨爷爷东风千里!报恩的方式百百款,可那老家伙什麽不好选,偏就捡这种不但愚蠢到极点,还害後代子孙可能会因此破产的报恩法!
「明白。」她挑挑眉,颇意外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亏到不行的报恩方式。
转身自墙上暗格拿出最後一把钥匙,东翁心情恶劣地随手扔给她,再转身拉了拉墙边的一条细绳。不过许久,在本馆里头听到铃声的丹心,即打开本馆漆黑的大门,袅袅走至柜台前。
东翁将拇指比向丹心对她介绍,「她叫丹心,是这间客栈所有住户们的管家。日後无论是大事小事、吃喝住用,不管你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她一声就是了。」
「多谢。」
朝丹心勾勾手指後,东翁在丹心附耳过来时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几句,很快地丹心即朝他颔首。
「蔺姑娘,请随我来。」丹心细步走至她的面前,笑意盈盈地朝她扬起一手。
当默然的蔺言随著丹心步入本馆後,在一旁看戏看了好一会的鞑靼,兴匆匆地跑至东翁跟前。
「东翁,这姑娘话好少。」据他的观察,她大概是这里所有住户中说话用字最简洁的一个。
东翁没好气地一手撑著下颔,「是满少的。」谁管她话多不多?他只希望这一尊新住户,日後可别像其他的住户一样,动不动就给他找麻烦或是捅楼子。
「这是第几个了?」伸出十指数了数,却怎麽也数不清的鞑靼,好奇地看向又要多养一个人的东翁。
「哼哼哼哼……」兀自冷笑了一阵後,东翁用力举起一拳,「最、後、一个!」在她来报到之後,往後再也不会有人拿著那贯该死的铜钱来找他报恩了!
「恭喜你终於凑齐所有的恩人。」鞑靼拍拍掌心,算是祝贺他总算日後不必再日等夜等,提心吊胆地等著最後一个讨债鬼上门了。
方在庆幸总算找到最後一人的东翁,也才乐了没过一会儿,下一刻,他感慨地两手撑在柜台上,习惯性地再度开始为自个儿的人生际遇自怜不已。
「我为何非得干这种蠢事不可……」冤,好冤,鸡腿不是他抢的,人也不是他失手打死的,债更不是他欠的,为什麽背黑锅的人却是他?
唉……
说来说去,今日他会落得了个得日日辛苦勤干活,好能养著一群白吃白喝白住的住户们,全都只是因为,他那个造孽的爷爷东风千里,在许久许久之前曾干了桩蠢事。
听他家那个也已经入土的老爹说,他家爷爷,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