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的记忆堆积如尘埃。
往事仍旧困囿地徘徊再徘徊,
现今也未曾放下再轻盈跳开。
罪怎麽赎,赎什麽罪?
杀百人,与救一人,
孰重孰轻、谁是应该谁是不该?
每个人,都在等待一个能重新开始的未来,
等待美丽的远方,并企图挽回从前的疚债。
悲喜与曲折,是生命的不变的风采,
如此疑猜,如此伤怀,
其实到头来,
不过只是一滴泪珠倒流进你心坎里的感慨。
☆☆☆
无道王朝下,京城外城吞月城的城里,随便找个路人打听,全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人人定言非笔直贯穿整座吞月城的卧龙街莫属。而就在这条卧龙街的街上,则有间客栈,名叫……
「……有间客栈?」
「对。」走在大街上被拦下问路的老汉,俨然一副识途老马的模样朝她点点头。
「哪间?」她轻蹙著柳眉,对这答案显得有些茫然。
「就是有间客栈啊!」老汉抹了抹额上被晒出来的大汗,一脸理所当然地再对她说第三回。
「……」沟通……不良?
生平头一回来到吞月城的蔺言,站在有如烈火炽烤的艳日底下,无言以对地瞧著眼前不知是她问过的第几位,也同样与她有说没有通的老汉。
半晌,她叹了口气,决定放弃询问那间客栈的正确称谓。
「客栈在哪?」算了,反正只要能找到就成。
老汉扬手朝远处一指,「喏,就最热闹的那一间。」
「哪间?」她照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条街上,少说也有著四、五间客栈,且在这用午膳的时刻,间间都高朋满座。
「就是有间——」以为她资质驽钝,或是有耳疾,热心的老汉又张大了嘴打算同她讲解一回。
她一手抚著额,「够了。」若再这般问下去,她不是会被搞疯就是会忍不住想杀人。
不管犹站在她面前的老汉仍不死心的想对她解释清楚,蔺言将头一瞥,望向方才老汉所指的方向,暗自在心里决定,路,既不是在嘴上能问出来的,那她就多费点工夫,一间一间的去将那间她所要投靠的客栈给找出来。
於是,在这同样的正午、烈日也依旧当空,路上行人个个被晒出一身大汗的时刻,走在拥挤人群中的蔺言,一路上按著每家客栈招牌,一间间进去里头询问过後,末了,在来到最後一间她尚未询问过的客栈前头时,她定住步伐,无言以对地瞪著客栈外边门上,那幅高高挂在上头的横匾所书的店名。
天底下竟真有这种鲜事……
这间客栈,还真的就叫「有间客栈」?怪不得她怎麽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一迳地瞧著顶上的横匾时,突然间,在她面前迅速杵了座小山,高大的人影笔直地耸立在她面前。她将视线稍稍往下拉了点,默然地瞧著眼前这一尊身材壮硕魁梧的大汉。
「姑娘,您是要用饭或是进来歇歇腿?」身为门房,面上堆满拉生意笑容的鞑靼,咧大了一张嘴,朝她亮出一口白牙。
就著日光的反射,被那口白牙有些闪到眼的蔺言,不适地眨了眨眼,并往後退了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找人。」
「找人?」鞑靼神情有些意外地瞧著她,「找谁?」
「姓东风的。」她淡声说著,不怎麽喜欢他那将人从头打量到脚的职业式目光。
听了她的话後,鞑靼回首瞧了客栈里头满座的客人一会儿,再掉过头朝她摇首。
「姑娘,这没姓东风的。」
没有?难道她又找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