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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眉毛。「万一我决定休了你呢?到时我又得回来把你的名字涂黑。」

    她走向书桌,拿起笔墨,回到书架前。「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休了我。」她说。

    「我可以宣告婚姻无效,」他说。「理由是订定婚约时我精神不健全。就在前天,朴茨茅斯爵爷的婚姻就以那个理由宣告无效。」

    说归说,他还是接过笔墨,郑重其事地用粗黑的书写体记下他们的婚姻,还加上几个花体字来加强效果。

    「很好。」她倾身观看。「谢谢你,丹恩。现在我也是柏家历史的一部分了。」她察觉到自己的胸部靠在他的手臂上。

    他也察觉到了,他像被烫到似地抽身躲开。

    「是啊,你在祖传圣经里名垂千古了。」他说。「我猜你接下来就会要求找人替你绘制画像,到时我还得把一个赫赫有名的祖先搬进仓库,腾出空位给你。」

    洁丝原本希望洗澡、晚餐和喝了两杯酒可以使他平静下来,但他和刚进艾思特庄时一样紧张。

    「艾思特庄有没有闹鬼?」她假装漫不经心地走向一排高高的书架。「我会不会在三更半夜听到铁链当啷声或凄厉叫声,或看到奇装异服的男女在走廊上游荡?」

    「天啊,不会。是谁给了你这种想法?」

    「你。」她踮起脚尖查百~万\小!说架上的诗集。「我无法分辨你是准备告诉我某件恐怖的事,还是在期待某件恐怖的事发生。我以为那件事可能是柏家人的鬼魂从墙壁里冒出来。」

    「我没有在为任何事做准备。」他向壁炉走去。「我自在得很。一个人在自己家里该有多自在,我就有多自在。」

    在这里,他从家庭教师而非父亲口中得知家族历史,她心想。在这里,他十岁失恃……丧母之恸似乎至今未减。在这里,他从来不曾翻看过古老的祖传大本圣经。

    不知道他对过世的异母手足是早有所悉,或是和她一样今天才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名字。

    她拿出一本装帧精美昂贵的《唐璜》。

    「这个一定是你买的。」她说。「《唐璜》的最新诗篇四年前才出版,我不知道你喜欢拜伦的作品。」

    「我不喜欢。」他在壁炉前说。「我有一次去意大利旅行时结识他。我买下这本书是因为它的作者是坏人,它的内容据说有伤风化。」

    「换句话说,你没看过。」她翻开书本,从第一章挑了一节开始念:「『几年前她嫁给了一个五十岁的男人,那样的丈夫不计其数。但我认为与其要一个五十岁的,不如要两个二十五岁的。』」

    丹恩的嘴角往上扬,洁丝翻页。「『她稍作反抗就深感后悔,同意时仍低语我绝不同意。』」

    一声忍住的低笑,但洁丝知道他的兴趣被她引出来了。她坐到沙发上,跳到第二章她昨夜中断的部分。

    十六岁的唐璜因为与某位五十岁绅士的美丽妻子茱莉亚夫人有暧昧关系而被送往远方,她说明。

    然后洁丝开始朗读。

    她朗读到第三节时,丹恩离开壁炉。

    第八节时,他坐到她的身旁。第十四节时,他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头枕着靠枕,脚搁在脚凳上。他麻痹的左手离奇地来到她的右膝上。洁丝假装没有察觉,继续朗读着船驶离故乡时唐璜的悲伤,改过自新的决心,对茱莉亚的永恒爱意,绝不会忘记她,脑海里只有她。

    「『心病无药可医——这时船突然倾斜,他渐渐晕起船来。』」

    丹恩窃笑。

    「『天地即将合一——(这时他更加难过),「茱莉亚啊!其他的苦算什么?——(天哪,让我喝杯水。培德罗,巴帝达,快扶我下去。)」』」

    如果是独自一人,洁丝就会格格地笑出来。但为了丹恩,她以夸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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