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铃声像催命符似地响个不停时,许幼薇恨不得拿把剪刀将电线剪断。
“来啦、来啦!许幼薇一手抓着满是洗发精泡沫的湿头发,一手忙着绑上浴袍的腰带,从浴室里一路滴滴答答地跑出来。
“真是的,又不能叫耿忻去帮我开门……”她叨叨不休的念着。“对呀,这家伙躲到哪儿去了?需要他的时候他偏不见鬼影,嗟!”
透过门上的安全孔望出去,她看见虾米灰头土脸地在外面跺脚。
她连忙打开门,劈头就是一个大问号。
“甭提了。”虾米气喘如牛,踏着重步,两只臂弯还大剌剌地左右晃荡。
“怎么啦?”许幼薇抹去流到眼睛中的洗发精,又回到浴室冲水。
“我在高雄演讲时,遇到一个乡村来的士财主,居然看上姑娘我的美色,说要包我。”虾米说得义愤填膺,那泼妇骂街的容颜,和萤光幕上人称高雅的星星公主判若两人。
“真的?”许幼薇从浴室钻出一颗湿淋淋的脑袋。
“更过分的是,他竟到处去放风声说我给他包。”虾米咬牙切齿地握住拳。
“所以……”许幼薇能想像对方的下场。
“所以我狠命地甩了他两巴掌,接着屁股一扭——开车走人。”虾米洋洋自得地用莲花指弹弹双肩,浑似上面有着讨人厌的灰尘。
“过瘾!”许幼薇拍案叫好。
“结果我因为飙车飙得太累,下车时没注意,就把皮包、钥匙什么的全锁在车里啦。”虾米懊恼地躺在沙发上。
“我说嘛,你一向是连门都不敲,便直接用我给你的钥匙杀进来,何时这么懂礼数会按铃?”许幼薇用毛巾包住洗好的头发。
“别糗我了,我快饿昏喽。”虾米摸着扁掉的肚皮,有气无力地撒着娇。
“你等一会儿,我去弄点吃的给你。”许幼薇说着便走进厨房。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耿欣愤愤不平的叫骂声。
抬眼四周探寻了一番,却不见他的身影。
她大概已渐渐习惯于他的形影相随,一下子没瞧见。
轻轻扬过的一阵风,她怔怔地盯着它消弭的方向。
“什么东西奇怪?”闻香而来的虾米倚在厨房门口问。
“小心烫呀!”许幼薇提醒。
但仍是慢一步,虾米呼噜噜地动着唇和舌叫着。
“哇,烫烫烫!”
许幼薇则替自己挤了杯新鲜柳橙汁,然后放松地坐下来,听虾米叙述此番演讲旅途中碰到的趣事。
由于最近越来越容易感到疲劳,因此她听得不是很仔细,直到虾米骤然沉色问道:
“我……唉……噢……刚刚洗澡,所以把它拿了下来。”她怎能告诉虾米,那玩意儿对她这位灵魂先生根本没用。
“你呀,就是不把我的话当话,到时出事可就来不及喽!”虾米对她的个性自是了如指掌,不用膝盖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把项链摆着当壁饰。
“嗯。”许幼薇不忍说出真相,实际上……已经出事”了。
虾米又哗啦哗啦地申诫一番,许幼薇陡然插口问:“虾米,你昕过耿忻这个人吗?”
“耿忻?你说的可是那位热心公益、连得两次台湾最佳建筑奖、去年还荣获总统召见、年初又名列台港女性同胞的梦中情人之一的耿欣?”虾米霎时神采焕发,褒得口沫四溅,仿佛他是她兄弟。
“他有这么厉害呀?”瞧虾米如数家珍的模样,许幼薇就晓得问对人了。
“岂止厉害,他长得又酷又帅、又高又有女人缘,难能可贵的是他从不乱搞女人关系,大家对他的评价简直是好得乱七八糟。”虾米已将他奉为稀有品种。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