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吱……吱……叽……”诊间内,洗牙结石机正在和牙结石的顽固奋战着。真空唾器的马达轰隆和响,医院企划室主任需要同时和四台诊疗台的大小嗓音比大小声。所以,她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尤其,眼前这个比其余三个医生更难搞定,她这是招谁惹谁呀!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柳医师,你的决定……去山地乡义诊!?”
柳娟不为所动,丝毫不把企划室主任的紧张与不知所措放在眼里,一个劲儿地替‘手下’的病人清洗牙结石,并轻声地低哼着,加上机器作响声使然,弄得企划室的主任得不断的靠近她,才能听见她的声音。偏偏,洗牙结石机和牙石摩擦的声音是如此尖锐而刺耳,她有点大感吃不消,便柳姑娘却懒得体贴她。
“据我所知,南投县山地乡有博里的基督教医院去义诊了;新竹、花莲、台东,也各有医院会定时上山去。我们远在台北,何必特地南下去和别人过不去?”
好!一句话堵得她死死的!主任有些为难的差点口吃
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这是代院长的意见,他认为“济世救人”之所以称为济世救人,就是为了要悬壶济世,行医救人;现在提出此企划,也是想让本院医生们藉此举和原住民打成一片,顺便去山间恰情养性,新近大自然……他说这是行医不忘游玩,游玩不忘行医,你知道,我们在都市里,难免……”
“你的意思是,代院长要我们假行医之名,行游玩之宝!?” 柳娟漫不经心而随意的口吻,听来颇有几分讽刺的味道,但又冷淡漠然得像是不于己事;面对这么夹枪带棒、不冷不热的奚落,使得企划室主任直冒冷汗,一边奇怪为何才人秋时节,她就直感一股冷气由前方美女的身上源源地不断射出,让她误以为冬天来早了。
“呃……柳医师……这……请你多考虑几天,我……我会再请代院长亲自来和你……”
柳娟示意旁边的跟诊护士把“真空吸唾器”拿走,用探针刺刺病人的牙面及牙周,逞自和病人以空冷如冰的语气报告他的牙齿健康情形,并当企划室主任受冷落的困窘不存在,将小柜子抽屉中的小镜于拿出来,用探针戳着有问题的牙齿。
“你左后大臼齿有蛀牙,上排还有牙周病的迹象,我请护住替你照一下X光。”
病人和护佐进X光室后,企划室主任满心以为这位柳大医师终于愿意分神、可怜、可怜她这个从刚才开始就被当成不速之客的同事;但她眼巴巴的看她优雅的起身,走向X光室,看护佐照牙齿X光的镜头位置有没有摆好。实在、实在是……
她双手握拳,差点想起来扁人了!但是……不!不行!人家她可是四十岁的成熟女人了,怎么可以和一个才将近三十的‘小女孩’计较呢?不行!绝对得忍住!
“啊?你还没走?”
她牙齿咬到快断了,没想到柳大小姐和病人先回到治疗椅边时,竟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她何须再忍耐!她有点再也忍受不住地站起身来,气结地低哮:
“你太目中无人了!你父母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
在提到父母时,柳娟的神色迅速掠过一抹分不出是什么的神色;她冷淡、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仿佛当刚才的诡谲气氛不存在,还是不甚在意,冷淡吊诡硬是让人头皮发麻:“我一向不喜欢工作时间被打扰,回去请回覆代院
言下之意已够明显了吧!她平淡地旋回身去,当她已不存在似地从护住手上接过小型X光片,对着治疗灯研究了起来。
咱们走着瞧!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企划室主任气得拂袖而去。旁边治疗台的医生则全噤
声,不敢发表意见地看柳娟仍旧面无表情的艳丽脸庞,纷纷在心中偷画着十字祈祷:请上帝别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