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京郊一处别院里,传来凄惨至极的哀嚎声。
张君恩跪趴在地上,汗水与泪水混合着流下,背上的鞭子重重地落下来,一下又一下,几乎将她痛晕过去了。
“臻……王……殿下……”
张君恩的嗓子都喊哑了,一开口气若游丝,完全被抽鞭子的声音掩盖了。
“好疼……够了……吗?”
臻王依旧没有听见,他眉头紧锁,朝着抽鞭子的下人道:“继续!还远远不够!”
不经意间瞥见张君恩惨白的脸颊以及绝望的眼神时,臻王心里隐约有些不忍。
然而,下一秒,臻王便记起来,自己的亲姐姐——二公主也受过这番罪。母后当初迫不得已让人动了手,二公主被生生打破了头,顶着一颗包扎成粽子一般的头熬了一个月。
二公主贵为金枝玉叶,为了大局,挨的那顿可比张君恩重得多!
这么一想,臻王的心肠便硬了起来。不够,远远不够。
臻王黑着脸吩咐道:“不能只打在背上,脸上也来几道。”
张君恩终于彻底崩溃,她颤颤悠悠地护着脸:“臻王……殿下,不……不能打脸。”
“把手拿开!”
臻王皱着眉斥道,看到张君恩眼底的脆弱与崩溃,他稍稍缓了缓,安抚道:“君恩,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与狱中那位差别太大,林澈必然会发现。本王是不得不为,希望你理解。”
见张君恩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臻王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你不必担心。他们下手都有分寸,都是皮外伤,也不会留疤。待他日事成之后,本王必然会好好补偿你。君恩,本王知道你的心意。”
这典型的画大饼行径,却让张君恩很是受用。她有些激动地深吸两口气,咬了咬牙,点头道:“我……不敢奢望殿下垂怜……只想……自证清白……”
“本王明白。”臻王再次安抚道:“本王相信你。”
“谢……殿下。”
“不必多礼。”臻王朝她安抚一笑,转身却又皱着眉吩咐下人:“继续打。”
张君恩痛苦地闭上眼,随着鞭子再次落下,比之前来得更重更快,她痛得满面狰狞,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啊……好痛……痛死我了……”
“继续!”
惨叫声持续了许久,直到夜深人静时,鞭子才停了下来。
“整理一下,带走。”
***
在林澈的有意放水之下,张君恩被顺利换到了镇抚司诏狱中,甚至比当初换出来时还来得顺利。
许坚向臻王汇报情况时,臻王松了一口气,压在心里的一颗巨石终于落了地。
“很好。”臻王朝着许坚投去赞许的眼神:“有劳许大人了。也不枉费本王的母后当初竭力为许家求情,才避免你们许家断了后。”
许坚垂头拱了拱手,“谢臻王殿下。”
这事许坚自然不愿意做,风险极大,上次是趁着林澈不在京中,他才侥幸成功。这次林澈已经回来了,许坚觉得压根不可能成事。
之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都是因为这位臻王挟恩逼迫。既受了皇后的恩,自然要有所回报,大不了就赔了这条命,报了恩才算两清。反正,他还有一个堂弟许松,任着镇抚使一职,并未卷入此事,许家总算能留下一脉。
所以,许坚觉得自己今晚绝对会被抓包。以至于,当他顺利地将张君恩换回诏狱时,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切也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心生恐惧。
许坚这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成功引起了臻王的注意。
“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可发生了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