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悦擦了手,喝了茶,转身正要离开,眼角似是无意的往柳仕洵这边一瞥:“咦,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就好像才看到跪在地上已经好一会儿的柳仕洵。
柳员外脸色僵硬,道:“多谢世子!”
“还不快谢世子宽宏大量!”
“是,谢世子,谢世子。”柳仕洵连声道。
慕子悦颔首,道:“剑,乃君子之器,但也会伤人,日后可是要小心些。”
“是,是。”
柳仕洵连声。
慕子悦满意,再转向柳员外,又是兴致盎然:“柳先生这么早过来,是小柳先生找到了好去处,今儿个也好一起游玩的?”
柳员外袖下的手都紧攥到一起。
转脸阴晴不定如狗,果真是东陵伯府的家传。
“呵呵,犬子也想随同世子一同游玩,可今儿一早我柳家可是乱的厉害,孟家,沙家平城十多乡绅之家昨儿晚上都遭了盗贼,我柳家也一样,人心惶惶之下,实是没有游玩之心。”柳员外道。
“哦?”慕子悦表示讶然,“如今的平城这么不安宁的吗?”
“……”
柳员外胡子一抖。
慕子悦继续:“你等府上的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
柳员外青筋直蹦。
慕子悦最后:“可丢了什么要紧的?此来莫不是想要本世子出手相助?”
“……”
柳员外只觉得一口老血含在嘴里几乎要喷口而出。
昨夜里算账的那些账房都已经禀告了各家的主事,这位世子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那些东西此刻都在这府衙之内呢!!!
柳员外气的呼吸紧促,慕子悦神色一动:“额,不会柳先生是怀疑本世子派人所为?”
柳员外吸气,眼珠子瞪大。
难道不是?
慕子悦呵呵:“笑话,本世子家财万贯,身负皇恩,怎么会做此等苟且之事!”
“不过话说回来,柳先生你们丢的是什么东西?”
慕子悦目光兴味。
柳员外深深吸气。
这不是明知故问?
“呵呵,世子,各家家财虽有一些,但也是诗书礼仪之辈,若是碰上天灾人祸,人人知出手一二,就如此次旱事,也正是恰逢世子到来,不然我等也都会伸出援手,只是初累之时,多少也有些见不得人,留着藏着的大抵也为警惕自身。”柳员外道。
完全避重就轻的掩饰了那些藏着的阴暗污秽。
慕子悦笑眯眼睛:“嗯,本世子就是喜欢柳先生这样坦白,不管是从商,为官,这漫漫几十年的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就是我当初不也是上街遛狗的玩家?只是错事也有大小轻重,打人和杀人不能一样,受贿一两和受贿千两也不同。本世子说的这些,柳先生明白?”
“是,明白。”柳员外道。
慕子悦笑道:“本世子就知道柳员外是个明白人,回去之后柳员外就把本世子的这番话告诉他们,管他丢什么呢,有本世子在,还能怎么样!顶不济的一两个倒霉的也就够了,法不责众嘛!”
柳员外应着告退,又去找了一趟方县令,方县令此刻不在县衙,去了外头施粥之地巡视,柳员外父子也就没有多待,离开了县衙。
守在县衙的捕快一脸恭维相送,待柳员外父子上了车,落下车帘,柳员外脸上的笑容陡然敛去。
“父亲,那位世子是什么意思?”柳仕洵连忙问。
“你看不出来?”柳员外沉声。
柳仕洵道:“儿子看他是针对我柳家。”
柳员外哼了声:“若不是你拿着剑直指,人家会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