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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二,骆静语开工做望鹤兰,也就是天堂鸟。

    图片上的三枝望鹤兰姿态差别很大,一枝很寻常,一枝低垂着头颅像在饮水,另一枝最高的,昂着头张着嘴,像在引吭高歌。

    去花市买这样三枝望鹤兰还得好好挑,做烫花就不一样了,想做成什么样就能做成什么样。

    望鹤兰不难做,鸟肚子里包的是棉花,骆静语做了一天,三枝就都做完了,把照片发给“鸡蛋布丁”接受检阅,又获得一连串的好评夸奖。

    骆静语给她讲自己的计划。

    【好大一头鱼】:明天,我要做阔叶十大功劳。

    占喜没看懂,以为他又打错字。

    【鸡蛋布丁】:啥?啥功劳?

    【好大一头鱼】:阔叶十大功劳,是植物名字了,好运来最高一只很多叶子,你看图片。

    【鸡蛋布丁】:……

    【鸡蛋布丁】: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擦汗]

    【好大一头鱼】:不是我取名阿!那么我叫他阔叶了。[偷笑]

    他俩聊天的时候,气氛依旧轻松愉悦。只是,骆静语不知道“鸡蛋布丁”是什么感觉,对他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竟开始感到紧张焦虑。

    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骆静语甚至后悔一时冲动答应去送花。

    他和“鸡蛋布丁”聊微信很自在,可见面了该怎么办?

    想象一下那个令人尴尬的场景,他听不见,不会说话,只会打手语,虽然会读唇,也不是句句都读得懂。

    他该怎么和她打招呼?用手机打字给她看吗?告诉她,他其实是个聋哑人?

    她能接受吗?能接受和一个聋哑人做朋友吗?

    从小到大,骆静语因为耳聋,不可避免地受过欺凌和歧视。

    小时候,父母在福利工厂上班,工人们多是轻度残障人士,大家都住在福利工厂的宿舍区,职工子女几乎都是健全小孩,他们会在一起玩,却不爱带骆静语,嫌弃他听不见。

    有人叫他“小聋子”,也有人叫他“小哑巴”,这种状况一直到骆静语进盲聋学校上小学、认识了许多和他同样听障的同学以后,才渐渐好转。

    可是少年时,他和同学们去街上吃饭,还是碰到过一些过分的事。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不懂得控制声带,尤其是一些戴着助听器的同学,打手语时还会开口说话。他们自认为说得挺好,但在健全人听来也许就像个笑话,一个个口齿不清,嗓门儿还很大,吵得很,所以总是会有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们。

    骆静语起先并没放在心上,“噪音”这个词,他是难以理解的。

    直到有一天,旁边桌一个喝醉了酒的成年男人冲到他们桌,狠狠一巴掌扇向骆静语的一个男同学,把他的助听器都打掉了,骆静语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脸和张张合合的嘴唇,才知道,他们被人讨厌了。

    那个十五岁的男生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偷偷哭泣的场景,一直烙印在骆静语的脑海里。

    他不太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打起来了吗?有人报警吗?有人帮他们叫救护车吗?有人说风凉话吗?

    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惊慌失措地站在小饭店门口时,那种疯狂的、痛苦的、想要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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