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芷洗完澡自己屈腿坐在床上检查了一下膝盖,还好,只是红了一块,并没有破皮。 就是脚踝还是疼的,转一转还钻心。 她几乎是提着一条腿金鸡独立洗漱完才翻滚回床上。 村子里没正规药店,但每家每户对处理这些小伤好像特别拿手。她这会儿就敷着大妈提供的草药晃神。 只要一走神,脑子里就是谢行跟她说的那句——偷-情吧——三百六十度立体音在脑海中环绕。 尤其是他还特意喊了一句姐姐,就好像真的挺禁忌似的。 让人止不住脸红心跳想点儿有的没的。 她抻开双臂平躺在床上,仔细回味这两天发生的事。 越想越觉得自己脑热得不可理喻。 和前男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夜这件事,其实清醒一点,往旁处发散一下思维,并不是情势所逼必然为之。大不了,可以借宿其他农家小院儿。 那场骤降带来春雷的大雨,或许只是幌子。 因为她经历过肆意鲜活又轰烈的旧爱之后,怅然若失。爱也爱过、恨也恨过,但七百多天的平静后依然没法喜欢上别人,没法往心里装下更多。 一场恰到好处的雨,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就是为了放纵自己。 不止放纵,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冲破。 进了山以后那一点残存的理智早就薄如蝉翼,要快束缚不了自己。像要鼓动着她,抛开陵城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试探更多,想掌控更多,想得到更多。 因为烦躁,她翻身趴在床上,摸过手机想转移注意力。 这边儿四周环山,什么时候来信号全看缘分。 她打开各个社交软件,经历过无数个打转的圈后无人倾诉,只能在手机里翻找不需要联网的玩意儿。 只剩一个特别无聊,只有无聊到一定程度才会打开的消消乐。 不联网的时候接收不到别人送的心心,就那么五颗够她消耗的。好久不玩,很快就卡死在这一关。 手指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一下又一下划着,她边抱怨休闲类游戏为什么要搞得那么丧心病狂,边想起以前过不了总是吻一下换他帮忙过一关。 过关也是幌子,主要就是想亲他。 这么一想,她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就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别扭。 别扭得讨厌。 裴芷把脸埋在被子里,压抑着叫了一声,翻身坐起。目光精准落在门锁上。 怕他来。 又怕他不来。 *** 白日放晴,到了夜间繁星闪烁。 是万家灯火之处很难见到的夜空。 裴芷在南非待了两年,见过的美景奇景不算少。此时只是趴在窗沿上,支着下巴尖静静地看。 目光落在湛蓝天幕上,耳朵里听的全是门外走廊的动静。 月明如水,祁山的夜格外静谧。 她听着一阵脚步声从走廊那头过来,中间停留半晌,最后在她门边失了动静。 安静的那几秒,心一下一下敲着胸腔,频率越来越快。意识快要跟着心脏从嗓子眼蹦出去,蹦到门外,蹦上走廊,蹦着出去看一眼不知好赖话非要说偷-情的少年。 他没有敲门,似乎在判断屋里的人睡没睡。 在那样短暂的时刻,裴芷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热,动作先大脑一步一脚踹在了铁皮凳上。 凳子从原先的位置挪开几公分,发出刺耳的噪音。 紧接着,敲门声响了。 心似乎在这一秒落回原处,而后又胡乱蹦起来。 刚才踹椅子的仿佛不是她自己一样,她一惊一乍坐直身体,然后慢慢起身,踱到门边。 打了个呵欠:“谁?” 门外静了半秒,懒洋洋回:“山里来的男狐狸精。” 门其实没锁,裴芷装模作样转了两圈,再转回来。两人对上的时候,她很克制地让自己装作不在意似的眨了眨眼。 又问:“干吗,要睡了。” 他半垂着头,翘着一边唇角真像来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聊会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