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裴芷越想越觉得两者可能性都很大,在他跟着回房收拾东西时,忍不住问了一句:“晚上,你们俩打算怎么睡?” “不睡了。”他面无表情道。 “……” “我先鲨他,再分一晚上尸。” “…………” 由此可见,这个人怨气着实很大。 裴芷憋住笑,想了一会儿:“我给你出个主意。” “用枕头当三八线么。” 他不冷不热的眼神扫过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就绷不住臭脸笑了起来。 裴芷被他突如其来的笑搞得莫名其妙,还没开口,他就贴了过来,下颌往她肩窝处一枕,轻轻说了几句话。 说话时气音全数落在了颈窝凹陷处。 *** 唐嘉年之所以能打听到这儿,全靠之前送裴芷和谢行进山的司机帮忙。 小山村那么丁点儿地方,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进山来的俊男靓女住在了哪。 他摸上门没多久,果不其然就见他们回来了。 以至于提前没打听清楚情况,被谢行冷嘲热讽完才恍然大悟自己来的并不是时候。 他们回来后先回了楼上,他这才有工夫单独找大妈打听两人之间的猫腻。 大妈边干活边聊,手脚依旧利索。 听他一问,先反问:“你跟那俩娃儿什么关系?” 唐嘉年指着自己的脸:“我是那帅哥的表弟啊,大妈你看脸,难道看不出么。我这不是帅得如出一辙么。” 大妈乐了:“你不说还真看不出。你俩,不像。就这感觉吧,特别不像。” “反正我就是。”他道,“您给我说说呗,他俩在这儿到底怎么回事?就……就和好了?” “对咯。”大妈连连点头,“小俩口嘛,吵吵和和多正常。睡一觉就好利索咯。” 唐嘉年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哆嗦着:“睡、睡一觉?” 大妈狐疑:“你不是表弟嘛,不知道?哦,该谢谢老天。前天夜里雨好大,一楼被淹,房间紧张就睡一起去咯。所以小俩口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一晚上过去,好得很。” 唐嘉年在心里暗自给表哥比了个大拇指,顺便给自己又烧了一把纸钱。尴尬一笑,心想,自己来得可太他妈…… 要不是他俩源出一家。 这仇结地估计能连夜挖自己家祖坟。 当他切身感觉到自己摊上事儿之后,晚饭吃得也不香、景儿也看得不美了。 晚上把行李搬上二楼,更是坐立难安。 没一会儿,谢行回房,只觑了他一眼没说话,兀自进了浴室。 唐嘉年觉得那张铁皮凳面上钻出无数小刺儿,扎得他屁股都坐不稳当。站起来走两步,回座位,又起来走两步。 来回倒腾十几遍,终于没忍住摸到门边,隔着一面门板,小心翼翼地开口:“哥,你干吗呢。” 里边水声断断续续,中间安静几秒,传出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回应:“磨刀。” “……” 唐嘉年后脖子一紧,声音软绵绵讨好:“哥,其实你和表嫂可以当我不存在,真的。我就一透明人,就当我今天没来。您要不选择性忘了今晚我出现那一段,搬、搬回去?” 门吱嘎一声从里边拉开。 谢行一头黑发还在湿漉漉滴水,水珠子顺着他侧脸线条往下滑,滚落消失在衣料底下,濡湿一大片领口。 他垂着眼看唐嘉年,半晌:“你在不在,对我有影响?” 唐嘉年生锈的脑仁发出咔咔咔转动声,领会到真谛。 是的,他在不在对表哥毫无影响。 但表嫂不一样。 他不知道他们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但表嫂给他的感觉是分裂的,就像两个不同时期的自己同时存在。 大多数时候,她理性、有条理。谨遵着自己设定的条条框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但偶尔,也会被感情主导。而这些偶尔,总是在谢行身上多次重现。 他和简一则探讨过,对前男友不断心软的过程其实等同于内心情感释放的过程。 他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