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烦躁,也没有被接二连三的事打击得麻木。如同溺水之人,非憋着那一口气。不能痛快喘不能痛快骂。 连续发生的这一切,像在混沌之中劈开新世界,让人看到前所未有的景象。 不用深想,他这么做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知道她要出国,故意寻机告诉谢行。本来时间卡得很完美,谢行知道的时候她早该上飞机走了。虽然短期就能回来,但她无声无息回又无声无息走,足够戳死谢行的忌讳。不闹一场矛盾是不可能的。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就算他都安排妥当了,也算不到谢行莫名其妙早去了一小时。算不到他不再是当年那样只顾着疯的小疯子,而是学会压着脾气与人和解。 更算不到特意找了不是这一片区的快递小哥,也能被半路摸鱼买咖啡的小吴凑巧逮回来。 冥冥之中的巧合只能是巧合,倘若哪个环节断了线,或许就如他所意,她和谢行之间的矛盾层层加深不可扭转。 然后持续着,往后继续互相猜忌着过下一个两年,再一个两年。 裴芷突然觉得虚软,在揭开那么多虚伪表皮之后,她在想,认识徐北快第四年了。不明白是他半路因为所谓的喜欢走了岔路,还是自始至终,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人不寒而栗。 但眼下当务之急,她有一件特别迫切、迫切得几乎就要从唇边溢出来的事要做。 一刻也耽搁不了。 裴芷心里这么想着,伸手使劲儿拽过谢行的大衣袖口,在众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费着劲——她以为力气大得足以把人摔进楼道,但实际,对方稳稳当当驻足站立,背靠在防火门上,砰一声,连人带门阻隔一室奇异视线。 他微微低头,表情不似诧异,眼底的凌厉气势藏得干干净净被一片无害取代:“姐姐要对我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皮下阖,把眼尾极深的折痕拉得平缓不少。 慵懒的,又耐人寻味地问她。 她做不到像他那样当无事发生,情绪回转得也没那么快。 冷着脸又别扭道:“我这人公平的很。有些事情,怀疑错了就该给你道歉。” “哦,就道歉啊。” 听起来他似乎觉得遗憾。 裴芷瞪他:“那不然呢。” 他像是随意一提,翘了下唇角:“道歉前面是不是得加个赔礼。” 裴芷在心里骂了一句小混蛋,“怎么赔?” 也没表现得太过分,谢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已经快结痂的褐色伤口格外显眼。 他闷着声儿说:“你弄破的,你帮我涂药。” “讨债鬼。” 她这次直接骂出了声。不过对方对被骂丝毫不在意,倒是对上药出奇强硬:“好不好,行不行。” “好好好。”裴芷想对天翻白眼,勉强收着情绪,再加一句:“行行行。” “你在叫我小名吗。”他厚着脸皮。 这次终于没忍住真翻出白眼:“我叫你个鬼。” 她提步想往回走,消防通道的门却被他堵个严严实实。即便瘦削许多,毕竟还是男人的身材,在消防通道并不敞亮的光线下,笼下一片阴翳,压迫性十足。 裴芷单手搭在门把上下压,听到门对面隐隐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她探身出去的一瞬间,身后有人说话。 蔫儿吧唧的。 他说:“这个楼道,还可以用来接吻。” 这句话的出现似乎与前面试探性的“哦,就道歉啊”呈现出完美呼应。某人从被拽进楼道起,心里似乎一直滋生着某股微妙的情绪。 要是没提,裴芷几乎忘了,这个楼道确实适合接吻——并且,实践过。 起因很简单,源于男人的劣根性。 那时候头一次把谢行带来杂志社。江瑞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怎么样?和小朋友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他行不行啊,不会连接吻都不会吧?” 于是刚刚买完咖啡进来的“小朋友”听到后半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