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爱的立体与深邃。 两年的时光,赋予了他更多沉稳。龇牙咧嘴的少年也长成了情绪内敛的男人。眉间拢的那一抹傲气倒是一如从前。 与生俱来的东西最不容易改变,就如同他只要睁眼,狭长的眼尾轻飘飘一挑,总是能让人察觉到凌厉一样。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有所感应。 裴芷看着他眼皮跳了一下,缓缓睁开。长睫随着撑开眼皮的弧度轻轻颤动,视线与她在半空中对接,寡淡如水,毫无温度。 两秒后,他又阖上眼,呼吸匀长。 那一瞬睁眼快得仿佛刚才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裴芷以为自己看错了眼,撑着床沿倾身向前,想看看他到底醒没醒。 起夜灯的光线打过来,被她挡住了大半。 朦胧微光中,她只觉得他汗湿贴在前额的碎发实在碍眼,忍不住用手拨了一下。 还没收回手,手腕倏地被人擒住死死反扣在床榻上。 裴芷下意识去看他的眼。薄薄一层眼皮勾出眼珠运动的轨迹,静默几秒,他缓缓睁眼,再次与她对视。只不过这次,眼底褪去了不少冷漠。 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见他喉结一滚,低哑出声:“不是做梦。” 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一些,像在确认现实或是梦境。 “我以为还在梦里。” 声音又沙又哑,尾音发黏。 他一身疲惫,却还笑:“你来看我了。” 简一则进来的不是时候,撞破气氛。他尴尬地退回门外:“好像洗手池的水没关,我去看看。” 趁其注意力稍有分散,裴芷抽回手腕。 人醒了,还有精力说话,该是好事。她却像隐隐烧着一股怒气,在胸腔窜上蹿下。 就着靠在一起的姿势,两指捏成圈不轻不重弹在他脑门上,气笑了:“梦还没醒,建议你继续做。” 说完直起身,靠回软塌上,声音很凉:“陵山好玩吗?” 一醒就被质问,谢行撑起上半身,下颌却压着。 犯了错讨原谅也不过如此:“……我就想拍照给你看。” “曝光、构图、选景、对焦,全不及格。”她反问:“你觉得好看吗?” “不好看。” 他沉默片刻,眼底忽得有微光亮起:“因为你不在里面。” “……” 神志不清就开始说情话,裴芷第一反应是没救了。 她摸过散在矮几上的那包烟,斜腕敲出一根叼在唇边。于是看到了他躁得快要起皮的唇动了动,像要劝阻。 只不过最终也没点燃,单单只是叼着,眼神下滑睨他一眼:“病了还抽,瘾那么大?” 她说话的时候,唇有意无意触着烟嘴。 虽然脱口而出又是一句质问,不过谢行的注意力全被她唇边的动作吸引了。 他在她面前很少抽烟,什么烟瘾怪癖,与她留下的瘾头不足千万分之一。她不喜欢,他自然就不做。 只不过不知道这两年的空白里,她什么时候摸烟盒也摸得那么顺手了。 谢行垂下眼,轻轻叫了一声:“姐姐,我没抽。” 裴芷却像没听到似的,另起话题:“我不是听说你病了才过来的。” “……” “是正好想明白一点事。我觉得有有必要跟你说一声。”她中顿,随后补充:“当面说。” “什么?”听得出,他有些紧张。 “既然你投了dreamer,怎么躲都避免不了以后时常见面的问题。你之前说的对,放不下才会念念不忘格外在意。我突然觉得这么揪着过去特别没意思。” 她从唇边取下烟,绕在指边把玩:“我们都大度一点。” “怎么……大度?” “过去是什么关系不重要,从现在起,我和你充其量就算普通朋友。或许还谈不上朋友,单纯工作关系。我不想去斤斤计较以前的事,你——”裴芷微抬下颌与他对视,“最好也别老想着19岁的故事。又不是未成年,自己还没分寸么?” 话题抛了过来,谢行松开攥着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