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接触下来,珍娘也算是对她这个老娘,堪比九尺壮汉的‘粗狂’的个性有所领教了,这会子一呼啦的,被她拽着胳膊肘拉了起来,也就顺势装作呼疼的样子喊了一声。
却不想这一嗓门喊出,蒲氏瞬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两眼珠子瞪的直直的,勾勾的盯着珍娘看了小半晌。
不过,也就是小半晌的时间,接着......
“明儿个别老在这墙根底下坐着了——”蒲氏晃了晃脑袋,暗叹自己真是上了年纪了,还几度出现幻觉了,“这几日接连的阴雨,最容易寒气入体,得了风寒感冒,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几天,地里的活忙,大伙得趁着这细雨洒洒的天儿,把黄豆种子都给种下去,赶着劲的,好让它们在地里头发芽。你这丫头这些天可得消停点,别再给我整事了啊。”想着自己这傻闺女,蒲氏就忍不住的闹心头疼。虽明知她说了也听不懂,但还是忍不住念了几句。
傻就傻吧,偏还打小没个老实的性子,老喜欢往外面跑,前几天还添了胆子,敢往山上去了,弄得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回来,没把她吓死。
好在最后没出啥大事,人也醒过来了,身上也没啥要紧的伤。
尽管如此,还是整得她受了老大一惊,哪怕是在地里头干活,也搁不下心,生怕这丫头,又整出点啥事来,她也禁不起那三番两次的惊吓了。所以,每回田里的活一收了工,蒲氏总是头一个往家里冲的。
好在,这两日,小丫头倒是腿脚老实了起来,没再往家外面疯去,却又改添了一个新的毛病,就爱靠着这墙根底下发呆了。
蒲氏垂着眼,看了自己这傻闺女,那茸毛簇簇的小脑袋上,缠着的一圈白纱布,还隐隐的瞧见里头的点点血迹,忍不住眉头一蹙,心口涌起不少的担忧,“算了,下回娘再去地里头干活,还是把你锁屋里头吧。闺女,你也消停消停,本来伤还没痊愈,要真再整个伤寒的病症,回头请郎中啥的,家里头还不得又闹腾一场。”
珍娘就这么傻愣愣的,被自己老娘三拖两拉的,给拽进了他们二房的屋里,又给拎上了炕。
蒲氏的反应可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合着自己刚才那一嗓子都是白说了。难不成,蒲氏的耳朵不好使了?
“赶紧把这夹衣给穿上,马上就要天黑了,这入了夜的气候更凉——”蒲氏也爬上炕,粗拉拉的从那炕梢的衣箱子里,翻了件夹衣出来,扔到炕沿边上。
“啊?——”珍娘张着嘴,看着蒲氏这一连串的动作,这会儿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晓得自己是该接着装傻呢,还是不装傻呢?关键是,她原先想好的戏份,蒲氏完全没接对嘛。所以,只能回个最天然的‘啊?’。
“啊什么啊呀!娘叫你加件衣裳——”蒲氏显然一下子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傻闺女的表情,“算了,娘也是沾上你的傻气了,明知道你是个脑子坏的,还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说着话的档,就要拾起炕上的衣裳,往自己闺女身上套去。可下一秒......
“啊——”
老蒋家的小院里突然传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吼。
惹得才走到自家院子门口的一伙子蒋家人纷纷吓了一跳,尤其是蒋家老二蒋大年,一下子就听出,这般功力的如同河东狮吼般的吼叫声,就是出自自家媳妇口里发出的。
指不定是屋里头出了什么事了?
连忙扔下手里的下田干活的家伙什,加快了脚步往屋里冲去。
“大壮他娘,出了啥事了?”蒋大年扶着门沿框,也来不及换口气来喘喘,就忙不迭的问道。
蒲氏这会子还真没那心思搭理他,这个时候,她除了听着自己胸口那扑通扑通的快要跳炸了的心跳声,旁的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