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字,苏夕晓却看了好半晌。
苏老灿有些急。
“是沈大人的信吗?可否定下咱们何时动身?”
苏夕晓把信规整的折叠好,吩咐道:“奴儿,让车马行现在就派人来装车,我们天亮就出发。”
“现在?”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算要出行,至于这么急?
这可是举家搬迁,不是背个褡裢出趟远门啊。
“晓儿啊,要这么急吗?”
苏老灿端着手中的酒,也不知是喝了,还是放下,“明天派人装车,顺便与街坊邻居们告别,我们后日再走可好?”
苏夕晓一边吃着一边道:“大人说过,要一起过元旦,后日再走时间太赶来不及。再说,送行告别酒您都喝出胃溃疡了,还告别?再告别就是去见阎王爷了……”
苏老灿悻悻不敢出声。
最近的确有些放纵,犹豫半天,极其心疼的把杯中酒撩在桌上。
苏夕晓干脆道:“现在把梁大夫叫上,铺子正式转交,奴儿再去把钥匙交给王衙役,宅子还要拜托他帮忙照看。”
事情布置下来,郭奴儿、裴羽等人都在盯着苏老灿。
苏老灿叹气一声,感慨万千,“偷偷走也好,也好……”
老爹发了话。
郭奴儿立即赶出门。
陈小睿撤了桌子后,便和裴羽、陈大娘收拾箱笼包裹,苏老灿闲不住在一旁画标计数。
苏夕晓好似没事之人,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继续晃晃悠悠。
看着天空的弯月闪星,听着苏老灿略有焦虑的指手画脚。
她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坏。
为了和沈南琛的约定,大半夜也不容老爹消停,可谁让那是必须依靠的大树呢?
而且,她的确很想与他一同过新年。
也许是喝了几杯小酒后的冲动,也许是对和州府的期待,她就想任性这么一回,又能怎样呢?
车马行的人得到消息便连夜赶来装车。
若非苏夕晓医术精湛,他们整日在外摸爬滚打的身子骨,伤了折了,很容易就废人一个。
故而大半夜被折腾醒,众人也二话没说,只是一边装车,一边絮叨着苏夕晓离去,他们是真心的舍不得。
天色渐渐地露出蒙亮,太阳还在沉睡没有彻底醒来,安谧的县城,满是寒冬的清冷。
一行六辆马车,悄悄地驶出县城。
看着那虽破却充满回忆的土城门,苏老灿再三感叹,又与郭奴儿诉说起他儿时此地的样子。
苏夕晓没有苏老灿那般满怀感叹离别的伤。
她盖着沈南琛的大氅,抱着肥白,倒在马车上呼呼睡得很香。
来到这个时代,她还从没彻底地放松休息过。
这几天她一定抓紧时间吃吃睡睡。
未来等待她的,还有九千二百一十六个病患任务呢……
……
因苏夕晓要求元旦之前必须赶到和州府,车马行的兄弟们卖了全身力气,一路狂飙护送,提前两日就到和州城郊,距离府城还有十几里地的距离。
一路奔波徒劳,路上打尖住店也没吃好喝好,驿站的饭菜除了能饱肚子之外,比陈小睿的手艺差太远。
何况到了临海之地,当然要吃海鲜。
苏夕晓立即做主,找一家还算不错的酒楼落脚,众人停下来好好地大吃大喝一顿,明日再继续赶路。
苏夕晓一家六口人,外加八个车马行的兄弟,她直接让酒楼开了两桌席。
点的不是海鲜就是肉,顺带四道素菜溜溜缝儿,苏夕晓这般豪爽的大吃大喝,惊的车马行兄弟们连称不敢,他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