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镜醒来时,正听到劈了啪啦的雨声。待她赤脚走到窗边,一推开窗棂,果不其然院子里正是雨幕如帘。
而少辛正蹲在廊下逗元宝儿,见到飞镜醒了笑逐言开道,“小姐昨夜睡得可好?现在感觉如何?”
飞镜见到她这喜庆模样,心里也是开心极了,咧开了嘴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张嬷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少辛,小姐起了你还只顾贪玩!没规矩!”
说话间,内室便被人推开,张嬷嬷端着梨木托盘进了屋子。一见飞镜赤脚站在风口,当即就冷了脸,上前关了窗一脸地恨铁不成钢,“小姐,您这还病着,怎么就在风口跟她们闹呢!”
张嬷嬷本就为人严肃,平日里说起话来就像是在教育人,如今真教育起人来更是威严不少,吓得刚进来的少辛缩了缩脖子。也是她进来的不是时候,正好叫张嬷嬷逮住,果然张嬷嬷立马对准了她,
“你们一个个的,叫你们来是伺候小姐的。结果一个个的都分不清轻重缓急,小姐病了也不知道来报我!这个月的份例都得扣一半!”
“妈妈勿怪,都怪我,我初入孙府不想多生事端,不过是小风寒,没得惊动太多人。”
飞镜连忙劝道,张嬷嬷瞪了她一眼,饶是飞镜也忍不住心里怯了一下。
“您且不用替她们分辨,我还没说您呢!喏,先将这药汤喝下。”张嬷嬷将穿着深赫药汤的白瓷盏递到飞镜面前,飞镜这下不敢说话了,赶忙接过来喝了。
见了素白碗底,张嬷嬷这才气顺了大半,神色也缓和了些,又责备道,“小姐也该多多提点她们些,日后管家、会客,少不得都得靠她们两个。现在就如此放纵她们,待日后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小姐又当如何?这世上可不是什么事都靠一腔孤勇就办得成的!”
张嬷嬷这话让飞镜脸上一红。
什么“一腔孤勇”,左不过是映射她只身一人独闯孙府嘛。
然而张嬷嬷话糙理不糙,也是看在她亲娘不在身边,掏了心肝来指点她。
飞镜感激地笑笑,只说自己记下了。
张嬷嬷点了点头,这才收了药盏离开,离开前还嘱
托,“少辛,小姐此刻风寒未消,还不快将小姐扶上床,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在旁的事儿上分心,仔细你这一身皮!”
少辛连忙点头如捣蒜。
张嬷嬷还有其他的事,此刻便直接出了门去。少辛赶忙把飞镜赶回床上。飞镜足上未着鞋袜,少辛摸了摸她的脚,也有些心疼了,赶忙把她的脚捂在自己怀里。飞镜倒是不是很适应人与人忽然而来的肢体亲近,从前在家里的时候,田夫人虽在乡野却从不将她放养,飞镜与她也是敬爱有余亲昵不足。
她自己将脚不留痕迹地缩进被褥内,“喏,这就不冷啦。”
少辛也感觉不出来她的心思,仍旧笑嘻嘻地跟她说,“小姐别怕,张妈妈不过是嘴上严厉。早上一看就看出来您不舒服了,偷偷地叫人去外头抓了药,一点儿没惊动旁人呢!”
“我可没害怕,倒是你,方才被训得直缩脖子。”
“小姐!”
主仆两个都笑了起来。这时风来也进来了,“这么热闹呢?小姐看起来好多了。”
飞镜点点头,“我自小在乡里长大,风里雨里的跑惯了,不过是受了风寒,如今睡一觉也好大半了。”
风来手里端着一碗豌杂鸡丝面,正冒着阵阵诱人香气。
看来外面雨势依旧,风来发梢上还带着檐下飘来的雨丝。
“小姐尝尝?我想着您该起了,便去厨房使了些银钱叫人做的。”
飞镜接过碗的手却是一顿,“你叫人单独给我开小灶,若是落到旁人眼里,只怕更是要落人口实了。左不过是等到中午,早饭午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