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见的,这还不得憋屈死了!”
“老话讲,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慕家当初不知为啥一定要娶一个乡下野丫头,这种没规矩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最是要不得,如今出了祸事,倒只知道做缩头乌龟!”
“她这会儿哪还敢出来啊,不知多少人等着砸她骂她呢!”
顾青竹在一旁听得傻了眼,坊间流言如同瘟疫,正已一传十,十传百惊人的速度传播,她这会儿几乎被坐实了荡妇恶女人的名声,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站起来想要辩解,却觉头一阵阵发晕,天地河水倒了个,天旋地转起来,她一把扶住大柳树,勉强撑住。
自个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慕锦成又不肯听辩解,顾青竹心中绝望,慕家,对她来说,再不能回了。
顾青竹在街市上踯躅,她该上哪儿去,哪里又能容她!
不知不觉,她走进了梨花巷,巷中两旁雪白的梨花落了,换上了新萌的碧绿叶子,这会儿乱伸的枝丫,已经有了些许气势,挡住午间阳光,落下斑驳晃荡的树影。
顾青竹没有心情管这些,她在底下穿行,光线照在她身上,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阴暗,她恍若不觉。
“混蛋,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死你!”顾大丫撸~着袖子,站在丁家面馆门前跳脚骂。
一个胖妇人掸着身上的水渍,懊恼道:“哪来的野丫头,我说的分明是事实,你急赤白脸做什么,若不是做了亏心事,怕啥!”
“快滚,丁家面馆不伺候你这种人!”方奎提着擀面杖冲出来,恶声恶气道。
“左右隔壁街坊们,丁家面馆店大欺客,大家都不要在这里吃了,奇了怪了,我有钱,哪里吃不上一碗面,非要受你这种气,呸!”胖妇人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痰。
“你速速走,我们这里不挣你这种缺德嘴欠的人的钱!”郑招娣向来性子软,连她都厌恶了,想来刚才定是起了不小的纷争。
胖妇人走了,她嘴里仍旧不干不净地小声嘀咕,围观的人也跟着散了。
郑招娣一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顾青竹,立时心疼地奔过去。
待进了屋,坐下喝茶,顾大丫惊问:“你衣裳怎么了?”
顾青竹只觉喉咙里一股腥甜压不出,她用力吞咽几次:“我……我与慕锦成一刀两断了!”
“这……不是没事嘛,他不肯听你解释?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顾大丫恨恨地说。
“你这话说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方奎脱下围裙道,“我还是去叫你哥来商量。”
“青竹,你吃饭了吗?”郑招娣摸摸她的手,一片冰凉。
“早上吃了一点。”顾青竹眨了眨眼,那半碗粥,早与慕锦成吵架时就消耗光了,她这会儿一说,方才感觉肚子真饿了。
“我去煮面。”顾大丫急急地去了。
顾青山赶着马车来的时候,顾青竹正抱着一碗面低头慢慢吃,她肚子是饿的,可喉咙却似被塞住了,怎么都咽不下。
他大概在路上已经听方奎说了,并没有多问什么,只陪坐在一旁说:“青竹,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顾家坳去,之前就说要走的,只是这次……”顾青竹顿了顿,咬牙道,“只是走得不光彩,但我问心无愧,也没什么遗憾的。”
顾青山微叹了口气道:“回去也好,这里不似咱顾家坳,存着坏心思的人太多,山里人实诚,被他们欺负还无从辩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顾大丫接口道:“哥,青竹要回去,我同她一起,眼瞧着清明就要到了,咱家里茶园又要忙了,爹身子不好,娘一个人忙不过来。”
顾青山点头:“也好,你今日一闹,心里畅快了,生意却是要差些,你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