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三嫂先讲。”
“我……”顾青竹后背的汗瞬间下来了,低声道:“嗯……是因为香苹是姨娘的大丫头,才不能许配吗?”
“蔡氏算什么东西,别说她被禁足,就是好好的,也是个低贱的奴婢,更别说奴婢的奴婢香苹了,我不同意许给大栓,是忌讳他们内外串联,泄露府里的事给外头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卢氏白了眼顾青竹,对她的回答有些失望。
宋允湘笑盈盈地说:“大舅妈对婕表姐真好,这般重礼,让她在夫家有面子,哪怕是苏县令先夫人娘家人也说不得半句闲话。”
卢氏对她的话有些意外,虽然她这样做,一是想向慕绍堂示好,表示自个对浣娘所生子女,视同亲生看待,化解之前的冷战,二来,也是帮慕家巩固和苏瑾的关系,这里面首要的,自然是帮慕婕成坐稳苏夫人的位置。
眼前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能看透这个,着实不易,也令她微微心惊。
卢氏面色不动道:“你说的还算过得去,倒比她有见识。”
初战告捷,宋允湘一时得意,她瞥了眼垂头立在一旁的顾青竹,嘴角微扬。
“允湘,你今日起早了,怪累的,早些回去歇着。”卢氏关切地摆摆手,转而皱眉看顾青竹,教训道,“你比允湘差远了,今儿留下,把田庄上新送来的账册看懂了再回去!”
“大舅妈,要不,我留下陪三嫂看。”宋允湘一听急了,这明显是要单开小灶啊。
“你身子单薄,比不得她乡下来的粗笨,若是累着了,一时有个不爽利,老祖宗又该心疼了。”卢氏拍拍她的手,疼惜道。
“可……”宋允湘还想辩解,却听卢氏说:“念棋,还不把斗篷拿来,好生陪着你们小姐回去。”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赶人了,宋允湘只得屈身行礼,百般不愿地退了出去。
这时,茯苓已经将厚厚一本账册拿了来,放在桌上。
“你好好琢磨,午饭前没明白,就不用吃饭了!”卢氏也不看她,起身走了。
顾青竹坐在桌边,翻开那本青砖似的账册第一页。
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日收支,冬日里田庄上没有什么出产,几乎全是开销,从支付工钱到一日三餐,再由购粪水浇地到买菜种育苗,事无巨细,一一罗列。
顾青竹一页页细细看了,从那些点滴记录中,仿佛能想象田庄上的生活,她在顾家坳,采茶养蚕,代父奉养祖母,供弟弟读书,家里的日常生活都经过她精打细算,故而,看这样动辄百两银子开销的账册,起初有些不明白,看多了便明了了。
茯苓中途给她送了些茶点,见她已经翻了一半,并不觉得枯燥,反倒看得津津有味,她一时十分惊讶。
她承那日请吃烤肉的情,本想瞒着卢氏进来帮她,可这会儿见她如此,也不好逾矩问她看不看得懂,只得躬身无言退了出去。
“她在那边如何?”卢氏听见帘子响,眼皮也不抬地问。
茯苓面色一红,不敢隐瞒道:“少夫人看得仔细又认真。”
卢氏睨了她一眼:“你没有教她?”
茯苓慌张跪下:“奴婢不敢,适才只是送了热茶和点心,连一句话也没和少夫人说。”
卢氏颇为懊恼道:“这个榆木疙瘩,她也没问你?这会儿就要到饭点了,若是让锦成知道,我饿着她,又少不得闹!”
“这……”茯苓一时愣了,半晌道,“夫人真是用心良苦!”
“嗐,我也是没法子,锦成不想打理外头的铺子,若是她也不顶用,就算他们将来做了西府主子,有多少家私也不够败的!”卢氏叹口气,幽幽道。
茯苓大着胆子说:“我瞧着少夫人似乎看得懂,旁人看那些,翻几页就得打瞌睡,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