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凌卫东这些落井下石的话,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从凌卫东一进屋开始,我就猜到他今天过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明白,他就是想看看我的情况,是不是真像徐冬梅说的那个样子!
不然他不放心,怕我仗着帮过他家些小忙,跟他旧事重提我和凌素素的婚约。
凌卫东会这么做,我一点都不奇怪。
他看着我长大的,我又何尝不是看着他长起来的?这么多年了,相互间都很了解。
可我万万没想到,凌卫东在亲眼看到我落得这副田地后,还要再补一刀。
他居然拿我家开仙堂说事儿,而且还要当着我的面,拿我当例子说事儿!
没错,做我们家这行的,免不了去处理一些邪门的事儿。
稍有不慎,身死道消甚至祸及三代,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得难听点,这就是个刀头舔血的营生,吃的是江湖饭。
正因为如此,凌家发迹了之后瞧不上我们家,并毁约退婚。
我和我爸也从没怪过他们,更没有和他们撕破脸皮。
可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大家心中有数就行了,没必要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如今,凌卫东不但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还要拿我的下场去现身说法,用以彰显他当初退婚的正确性。
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我不知道凌卫东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落得这个下场,他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亲,又会是个什么下场?
望着凌卫东那张貌似忠厚的国字脸,我心里有一种给他一巴掌,然后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的冲动。
可想归想,我却不能真这样去做。
毕竟是素素的爸爸,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她面……
我躺在病床上平复了半晌,说道:
;凌叔,我身体不太好。这会儿感觉身上有点乏,想先休息会。我就不留你了。
见我下逐客令,凌卫东尴尬地一笑,说了句多保重身体,就起身往病房外走。
谁知,在凌卫东拉开病房门要出去的时候,他又停住了脚步。
然后就见他一拍脑门,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满脸喜悦地跟我说:
;小南,我刚才忘告诉你了。下个月6号,素素和沈家大少爷在澜海酒店办订婚宴。你到时候可一定要过来给捧场啊。
素素和别人的订婚宴,让我去捧场……
听着这些话,我心里一阵抽搐,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我的心脏使劲向外拉扯。
但我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以我现在的情况,七年后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
我又何必把这段感情继续下去,给凌素素也给我自己,徒增更多的悲伤与痛苦。
与其这样,我不如选择远远的看着她。
如果能让她走出这段阴霾,去追求新的幸福。
哪怕是让我心如刀割,却要保持微笑的送上一句祝福;
哪怕是让她从此恨我,也是值得的……
见我答应了,凌卫东很高兴也很放心地冲我点了点头,说道:
;小南,叔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啥也不说了,咱爷俩下个月6号好好喝几杯!
;嗯,好,到时候喝几杯。我声音嘶哑的回了句。
尽管我很想让自己声音听着正常些。但喉咙里的一团火,却反复烧灼着我的声带。